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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波潮滚鼓雷,
书生无意入秋闱。
闲抛彩笔从戎去,
敢带吴钩策马飞。
筑梦芳华萦社稷,
驰怀慷慨忘安危。
青山处处埋忠骨,
未想成功老大回。
这是上校陈飞虎的入伍自勉。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1994年12月20日,是我收到通知书入伍启程的日子。
剃了光头,穿着肥大的绿军装,背上曾当过兵的族亲表哥打好的背包,在乡亲们的注视下,辗转来到了县人武部欢送新兵入伍现场——人武部大院。大院内人头攒动,前来送行的队伍三五成群地站着,人群的核心就是今天胸戴大红花的入伍新战士。90年代,入伍是一件非常光荣的大事件,不仅是当事人人生的重要时刻,也是青年家庭的巨大荣耀,尽管很多人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达成愿望。
好像是要举行仪式一样,也许是要与过去一刀两断,开启新的征程,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剃着光头。自有记忆一来,我还是第一次剃光头,刚开始很不习惯,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一样。因为在记忆中剃光头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社会上的二流子。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清一色“光葫芦”,心情也光亮了很多。我们都是听说到部队后都要剃头,干脆先解决算了。从“头”开始吗!
“义牛,到了部队别忘了给我们写信。”说话的是来送站的我的高中同学好朋友广涛。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同学小朱。北方人称呼人喜欢叫人名最后一个字加个“牛”字,我名字中最后一个字是“义”,所以同学们都叫我“义牛”。
他们两个是我高中最要好同学中的其中两个。我们202一个寝室的总共有8个人,彼此之间能相互关爱、相互支持、相互学帮。我们给我们这个Team,起名叫“TOT”。广涛和小朱在学校都是体育特长生,第二年考大学也没能如愿。听说我要当兵了,特意来送我。
“会的,会的”,我们彼此拥抱着,眼眶都有些湿润,“联系上他们几个代我向他们问好”。刘焕林、和留星、姬自亚、莫生辉、张鸿运,他们5个人都上大学了,东南西北都有,很久没有联系了。
“登车,出发了,出发了。”有人在用扩音器高喊着,喊声像一把刀把我与亲人的距离、与同学的距离、与好友的距离割裂开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到市区转乘火车,经过近40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入伍地——广西贵港,后来了解到一起到这个地方来的总共有120多人。
一出火车站,大伙都笑了,大街上的人穿着短袖,而我们却穿着棉衣棉裤。上学时只知道中国地大物博,南方属于亚热带气候,没有切实的感受,这下真是感受到了,祖国真大,大得让你有点不知所措。新兵发服装,只有一套,也没有得换,也没时间换。
“傻大兵,傻大兵”,路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并大声地议论着。我们很多人眼里都有不解和愤怒,因为还要集合,又人生地不熟,也都默认了。大家被装上了几辆大卡车(部队叫东风运输车),后面篷布一蒙,几十人坐在里面,只能感觉到车辆再不停地拐弯,拉到哪了?鬼知道。目的就是不让你知道!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只听到前方有人喊:“下车了,下车了”。这时,我所乘坐的车辆也拐了个急弯,停了下来。有人把篷布掀开,要求我们下来站好。这两个人穿着绿军装,戴着军帽,在篮球场灯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剪影,感觉挺威武的。看来是到军营了。
看了看来的时候父母给的电子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
根据档案点名,大家彼此被不同的穿绿军装的带走了。我和其他8、9个人也不认识,但肯定是同一个火车皮拉过来的,被一个高个子班长带到了一座房子的三楼。
“一班长、三班长,又来了一批新兵,怎么分呀?”带我们来的这名班长在征求其他班长的意见。
“你们先挑。”一个班长应声说道。
“你会打篮球吗?”
“不会。”
“你会踢足球吗?”
“不会。”
“你有什么特长?”
“没有。”
随着班长的提问,有一技之长的都被挑走了,而这个只会回答“不会”和“没有”的人,还一直站在原地,这个人就是我。
“老覃,还剩一个,这个兵你要不要。”通过刚才大家相互称谓,我知道了带我们来这个人是二班长。
“要啊,怎么不要,来,欢迎加入钢刀四连新兵一班。我是新兵一班班长覃松。”班长从床上坐起来,给我招了招手。
“班长,让他做几个俯卧撑试试。”睡在靠门上铺的一个人把身体翻过来,用手臂支撑着上体,笑着说。我感觉他有点得意而且有点“恶作剧”。我瞥了瞥他,看到床帮上有他的名字,叫杨胜碧。班长没有否定他的话,我俯下身,开始做俯卧撑。
“胜碧,不要欺负新同志。”班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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