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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道子目送马车走远,方才回身进了王府,照理说,司马曜急召他进宫,他理应直接进宫去的,可他这一身衣衫湿得透透,他怎么说也得回去换身干净衣裳才是。
回书房的路上,茹千秋跟在他身后,忽然记起一时,恍然道:“对了,王爷,方才你不在,妙音坊曾使唤人过来。”
听闻“妙音坊”三字,司马道子脸色轻变,茹千秋继而说道:“说是桃戈姑娘有难,要您去城西秦淮河畔五棵柳树下面,说桃戈姑娘从那儿被人丢下水了,要您去救她。”
茹千秋说罢,司马道子满面狐疑,停住步子,侧首看着他,皱眉问道:“桓伊怎知桃戈出了事?”
听司马道子质疑,茹千秋亦是费解,道:“小奴也不知,来的人慌慌张张,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司马道子思忖了一番,却也想不通这缘由。
刘氏唆使刘家的家奴将桃戈丢下水,此事除了刘氏的人手,不应还有旁人知道,难道桓伊也是刘氏的人?
不,不,不可能,司马道子想至此微微摇头,当日桃戈因为福儿的死,去往妙音坊投靠他,第二日可是他暗中派人送信来说她在他妙音坊的。
倘若他真的是刘氏的人,那他也不该千方百计把刘氏痛恨之人送到他身边。
那桓伊到底又是如何得知桃戈有难的,不单如此,他还将桃戈所在之处说得这般清楚明白,这更叫人想不通!
茹千秋见司马道子怔怔站着,又不时缓慢摇头,轻唤道:“王爷,王爷?”
司马道子听唤回过神来,见茹千秋神色,也知来不及多想,他这便回了书房,随意找了件衣裳换上,而后又朝门口走去。
这时却有人在外叩门,这主仆二人闻声望去,只听刘氏在外道:“听闻王爷回来了,果真么?”
司马道子微微拧着眉心,原来是刘氏,她来得正好,他正想找她!
茹千秋看向司马道子,是问他到底该不该开门,司马道子给他使了个眼色,眼神指向门,他这才走去开了门。
刘氏进了门便满脸笑意的贴上来,她走至司马道子跟前,娇嗔道:“王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司马道子面色冰冷,刘氏却并未察觉,伸出玉指抵在司马道子胸口画着圈圈,继续撒娇道:“妾身都等急了。”
刘氏这般,司马道子并无任何反应,倒是茹千秋,他站在一旁,竟是看得面红耳赤。
司马道子直至刘氏言毕,方才抬臂将她的手推开,刘氏因此朝后退了一步,司马道子转身,拿起书案上的令牌,回身看着刘氏,异常冷静的问道:“这是什么?”
刘氏起先微微有些怔忡,而后转瞬间恢复了笑容,回道:“王爷真是糊涂了,上头一个‘刘’字,这是妾身刘家的府牌啊。”
司马道子将那令牌拿在手里头,死死的握着,又问道:“确定是你刘家的东西?”
“是,”刘氏笑道:“这就是妾身刘家的东西,但凡是咱们刘家的家奴,腰间必备此物,令牌长什么模样,妾身断不会记错了。”
但凡是刘家的家奴,腰间必备此物!
刘氏这是自己说到了关键处,果然,果然是她!
眼下这情势,此事要想多说却也不得空,司马道子只好将那令牌塞到她手里,故意道:“召齐了你刘家的家奴,看看到底是谁,少了这块令牌。”
刘氏听得愈发糊涂,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道子又道:“该说的,本王都已说了,你自己反省吧。”
刘氏愈是不解,正想追问,奈何司马道子方才说罢,便转身走了。
司马道子出了王府之时,天已黑了,外头是乌漆墨黑的一片。彼时那车夫也已驾着马车赶到了乌衣巷,王谢两家同住乌衣巷,平日里便常有人寻错了门,想这时天黑,那车夫便也寻错了门。
马车停在王家门前,车夫下了马车,王家守门的家奴其中之一便迎上来,走至车夫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眼,有些眼生,家奴便又走到马车外,掀开帘子朝里头看了眼,却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姑娘倚靠在马车里,他便回身问道:“里头是谁?”
车夫首先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毕恭毕敬的说道:“车里头那个,是琅琊王叮嘱我送来,要托付给谢道韫谢三小姐照顾几日的。”
王家家奴道:“你来得不是时候,二夫人昨日随二老爷回琅琊了,恐怕得好些日子才回来,车里那位姑娘,你还是带回去吧。”
二夫人二老爷?车夫不禁有些狐疑,此人是谢家的家奴,那理应唤谢道韫为三小姐,唤王凝之为三姑爷才对,何故要唤二夫人二老爷?
可眼下这谢家家奴要他将桃戈姑娘带回王府,这可怎么好,此事可是王爷千万叮嘱了的!
车夫为难道:“这……带回去恐怕不好,琅琊王的吩咐,咱们当下人的,也不好不从,是不是。”
王家家奴也道:“可二夫人不在府上,那个姑娘即便能留下,怕是也没人照顾。”
“这……”车夫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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