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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酒店,已是下午5点。
因为魏桂坚持今天就安葬,不再另选日子,族里的其他亲戚对此很不满。族里唯一认识魏桂的老人-七叔公颇有微词,“原本你阿爹没有后人,不能葬回祖坟。如今你阿叔让家里的满仔给你阿爹捡骨,你阿爹才能回祖坟,你却不按规矩,是大不孝。”
魏桂嗤笑一声,看了七叔公一眼,随后看向段宏远,“阿弟不是普通人,今日能送这一程,已是阿爹莫大的造化。”转头看向一众亲戚,“逝人已逝,样子只是做给活着的人看。”又看向段宏志,“阿爹会明白的,也会好好看着他的‘后人’的。”
段宏志听了,看向段仁杰,“我觉得阿姐说的很对。”
段仁杰拄着拐杖没说话,而是看向段宏远。
段宏远回看了段仁杰一眼,看向段宏志,“我也赞同阿姐的意见。”
七叔公自讨了个没趣,觉得没脸留下用餐,早早就离开了。
族里亲戚很想凑上前跟段宏远说话,都被战勇不怒自威的样子唬住,只能争先恐后凑到段仁杰身边,“叔公”,“叔祖”的喊人,裘媛都替老太爷的身体捏一把汗,生怕他在大家的热情呼唤下,安详的。。。
权策似乎感受到了裘媛心中所想,连忙拽了她一下。裘媛赶忙收起自己貌似很大逆不道的想法,扯扯嘴角,“大家还真是热情。”
见自己老母亲冷冷清清的坐着,新晋升的“舅舅”也不言语,只好尴尬的笑笑,“你们不是这样认为的吗?”然后还贼欠的对段宏志说,“舅舅,你觉得呢?”
段二爷很捧场的哈哈一笑,看向被战勇半边身子遮挡的段宏远,“小媛,说的很对。”
裘媛脸一僵,心想,“‘小媛’,我还‘小芳’呢,正好村里有一个,要不要给你叫过来?”嘻嘻一笑,“舅舅,你要不要再喊我一遍‘小裘’试试?”
陈国兵一听,不厚道的笑了。
裘保国见自己闺女又在“作死”的蹦跶,连忙“咳咳”。裘媛像是无线电接收器感应一样,耳朵立了起来。回头看自己老母亲冷若冰霜的脸貌似更冷了,赶忙闭嘴。
囡囡感受到自己妈妈的心虚,挣脱权策的怀抱,随即抱住妈妈的腿。就连与裘媛历来水火不容的裘文煜都狗腿的蹲到囡囡面前,“来吧,哥哥抱。”
囡囡搂住裘文煜的脖子,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裘媛。
而魏桂像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一样,始终不发一言。
其实魏桂是真的没有注意周围这些,从她看见自己阿爹都快化掉的黑褐尸骨时,对他短暂的一生“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而已。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他却均历,一身黑骨还真是印证了那个游方术士的话。
段家相传是宋朝时期因失罪官家而流放湛州,迫于生计弃祖姓改为段氏。可能祖先觉得改姓已经是背祖之举,所以连源姓氏都未记载。
段氏原兄弟三人,父亲患咳疾而早亡,长兄段福未满十岁而早夭。余下一胎双胞的兄弟段禄和段喜,兄弟未及十岁时,有一游方术士路过,应段家老祖宗之请为两兄弟看相,游方术士说,兄弟二人一胎相争,先夺利者体健而命不长久,后旺者则余生富贵。
为此,段家老祖宗将此断言奉为“金科玉律”般,对“天定”短命的段禄百般挑剔,愈发不亲近起来。
战祸年间,谁人不是生命攸关,所以兄弟两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都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段禄十来岁就去码头扛包,做挑夫赚钱,而段喜身体相对要弱,到镇里的有钱人家做些跑腿的小活儿,还能在有钱少爷读书的时候去蹭上几耳朵。
人生戏剧的巧合就是如此,段禄挑货送货时遇上日本鬼子抢货,逃跑不及时被打伤了右腿成了瘸腿。段喜因为少爷的马车惊马,被轧伤右脚成了跛脚。
1949年冬月时,段禄半路救回来一对父女,父女俩姓卫,声称是戏班子唱戏的角儿,从苏皖逃难过来,半路遇上土匪,戏班子的其他人逃的逃死的死,东西被抢的抢丢的丢,如今到了湛州,整个戏班子就剩他们父女俩了。父亲看不出具体年纪,但身上多处受伤,段家老祖宗也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心,便将父女俩安置在西侧的角屋及柴屋。而他的女儿卫蘅虽衣衫褴褛,却明眸善睐,楚腰蛴领,简直貌赛西施,令兄弟俩心动不已。
父亲伤势过重,又得不到有效救治没挨过冬就去世了。女儿孤苦无依,无奈之下选择跟了段禄。段喜十分恼怒,明明自己长相更斯文俊朗,性子也比段禄更讨喜一些,几次找卫蘅追问无果,便和段禄大打出手,闹出了兄弟争妻的笑话。段家老祖宗觉得这个女人就是祸家的根本,所以连同儿子段禄一同赶出家门,今后都不许段禄带这个女人登老宅的门。
段禄因自小被母亲不喜,对母亲的绝情早已习惯。何况娇妻软枕,自是乐意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被分出单过后,更是做工勤快,不出一年的时间就不再赁屋而住,在背山侧坡上盖了三间木楼。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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