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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进被师傅带着,足足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穿堂过殿,许久才来到一处所在。
那里也不见得多宏伟壮丽,却自有一股子悠远宁静的气息,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内殿面积很大,却只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白胡子老头。
一见费默,就客气的把他让在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胡进自然是只能站在师傅身后了。
两人聊了半天,其实多半是那掌门老头在说,费默只在必须的时候,作些回应。但也极精简,和来时的口若悬河大相径庭。
两人偏偏都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似乎是理应如此一般。
胡进听了半天,无非是些琐事。或者一些他听得明白,却又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如果是在地球上,他简直要睡着了。
但是,现在的他,怎么也是一位修士。又有天河辅佐,总算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还偏偏没有一丝懈怠的模样。
最后,他终于被想起来了。余掌门简简单单问了一声:“这就是胡进?”
费默的回应更简洁,只有一个字:“是”。
“真是个好孩子,怪招人疼的。来来来,师伯送你一点见面礼。”一面说,一面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戒指。样式极简单,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铜环。
胡进没有动,只是看了师傅一眼。
费默大惊而起:“师兄,这种东西他怎么当得起,不要宠坏了小孩子。”这算是他进来以后,说的最长一句话。
余掌门只是一笑:“你我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你的徒弟,就是我的亲师侄。”一边说,一边朝胡进招手。
费默无奈道:“既是你余师伯所赐,且拿着吧。要记着这份人情,日后好好回报你余师伯。”
“是。”胡进也极简单的回了一个字,然后,走到掌门面前,恭恭敬敬的接过那枚铜戒:“多谢师伯厚赐。”
而后,费默就急匆匆的带胡进离开。
出了宫门以后,胡进刚刚想要问师傅,那个铜戒是怎么回事。哪知道,费默就像看到他要开口询问一般,低声说道:“东西收好,不要问,先回去再说。”
然后,费默拉着胡进,腾空而起,飞速朝更北的方向飞去。不多时,一座比落日峰稍矮,但面积更大的山峰出现在他二人面前。
胡进早在路上,就已经知道这是回春峰。是五行门两大种植灵谷灵药的山峰之一,且远比另一座更大更重要。
而师傅费默,就是回春峰峰主。
一入回春峰,费默的速度立时快了数倍。眨眼间就飞入一座宫殿深处。一路上,宫门不断为他二人开启。二人飞过后,又悄无声息的快速合上。
直到一处地下密室,看着大门关上,又亲手开启了一处阵法后,费默才急促说道:“快,快把那东西拿给我看看。”
胡进哪里不知道,师傅说的正是他刚刚得到的铜戒。他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双手奉上。
此时的费默,早已没有了先前在落日峰的淡定。几乎是直接从胡进手中抢过了铜戒。
拿到手中时,胡进感觉到,师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半天,摩挲了又摩挲,甚至还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这么折腾了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道:“真的,果然是真的。”说这话时,带着复杂的情绪。不甘、满足、心酸、后悔、庆幸、害怕、狂喜、怀念……甚至是深深的恐惧。
也许知道胡进有一肚子话要问,费默将铜戒还给胡进,又沉吟了许久,终于说道:“这个铜戒,是小雀儿的娘放在五行门的,但却不是给小雀儿的。”
“以前,是放在余师兄那里。余师兄当年,是何等的风流潇洒。当时,满门上下的女弟子,都为之倾倒。连别派的……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形容枯槁,成了今天的模样?要知道,他才一百多岁,正当年,正当年啊……”
“是,我当年羡慕他、嫉妒他、恨他……因为我也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余师兄……唉,说那许多做甚。”
“小雀儿不是师兄的孩子,也不是她的,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很怪……”
师傅,你才发现你很怪啊。你早就不对头了,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可我就是不说。胡进心里有一万头草泥兽来回践踏,却只是妆出一付乖宝宝的样子。
同时,他觉得那铜戒似乎变得越来越热,渐渐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