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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唐！”
路明非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直至消失不见。
理所当然的，老唐没有回话，
因为他根本就没在这片空间！
在人们的常识中，前后左右和上下六个维度，便足以应对，生活中的大多数，方向和位置的难题，
但是在这片空间中，‘前’和‘后’这两个方位失去了意义，
路明非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另一只手拉着零，在隧道中夺路而逃，
仅仅不到一分钟，
他又抵达了【终点】
他又看到了那块碑，血色的芬里厄之墓5个大字，在手电雪白光芒的映照下，刺目惊悚，
恍惚之间，路明非甚至错以为，上面写的是路明非之墓！
这片空间，像是要把他困死在这里！
是芬里厄的亡魂作祟吗？！
不，
死了的东西就是死了，
比起什么鬼魂，怎么想都是另一种可能吧，那就是——
夏弥…
或者说耶梦加得，想让他死在这里，
这片空间，本来就是龙王的领域，
芬里厄死了，支配权移交给他的妹妹，再合理不过。
而夏弥，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抱歉，”路明非不敢看零，“可能是我连累你了，”
他想松开零的手，零却反而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仿佛害怕他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似的。
“老唐一个人走，可能已经出去了，我大概已经出不去了……”
路明非有些艰难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别管我了，零…你快点走吧。”
“喵喵喵！”
喵喵从刚才开始就有些生气，为什么那个女孩要拉着明非的手啊？
拉着他的手的人，是那个黑发姑娘才对吧，
它那小小的脑袋，甚至没理解，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拉着彼此的手了，
但是看在零给它罐头吃的份上，它这一次，就不生气了～
“喵喵，过来，”
一听到零的声音，喵喵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她面前，尾巴摇来晃去的，仿佛是一个独立个体一般，
龙类的生命力，都顽强得可怕，被耶梦加得打得吐血的喵喵，现在伤已经完全好了，
它坐到零旁边，和狗的差异仅有它不吐舌头，
路明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推论有问题，
如果真的仅仅是因为和他牵着手，所以才无法离开这里，那喵喵为什么还在呢？
难道是因为喵喵干扰了耶梦加得复仇，所以被记恨上了，不能离开？
“喵喵去玩吧，”
零挥了挥手，喵喵便像是听到自由活动的指令地军犬一般，撒欢地跑到了死去的龙王面前，喵喵喵地叫着。
它和芬里厄不光是朋友，身体中还流着那头龙王的血，因此，它和芬里厄很亲近。
关于自己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路明非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我认识一个老人，”
零拉着路明非，坐到残垣断壁上，
“他给我讲过很多他的故事，”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在零身边，不知为何他的心绪总是能平静许多，
“他打过很多仗，和芬兰人的战争，德国人的战争，甚至入侵过捷克斯洛伐克，”
“他最大的遗憾，是年龄太大了，不能去阿富汗为国家做贡献。”
路明非已经大概猜到零想说什么了，
“而第二大的遗憾，
是没能死在1991年之前，
1991年，苏联解体了，他为之奋斗终生的国家不在了，
而他，在这之后的10多年里，一直坚称自己是苏联人。
苏联，早就已经不在了。
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是啊，
往日已不再。
即使像幽灵一样，不断地在这里徘徊，
那些逝去的事物，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可是，
可是啊，路明非如何能不怀念呢？！
他时时刻刻都后悔得想死，
后悔杀死芬里厄，
后悔从夏弥的身边逃跑，
只有一件事他不会后悔——
那就是，天上飘雪的那一天，叫住了从铁门外路过的夏弥，
他当时只是觉得…她一定是个善良的女孩，
假如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一天，
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一定会和她搭话的吧……
事实上，直到现在，路明非也仍然觉得，那一天和夏弥搭话，真是太好了。
就像喵喵想着路明非，夏弥和自己的朋友芬里厄，所以无法…准确的来说，是不想离开这里，
路明非同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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