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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桑宁’。”
顾若抬眸看着乔岄，却又好似在透过她看别的人，嘴角勾起的笑容，讽刺中又带着几分苦涩与不平。
“他们都忘了，所有人都忘了。她不叫乔岄，她是桑宁，是天青宗的大师姐！”
“是……”
顾若突然放轻了语气，敛下的眸子染上怀念和悲戚，“我的桑桑啊……”
“只有我记得，只有我……还记得。”
她被那个自称“书灵”的东西，锁住了神魂，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意识已经越来越弱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看到了最重要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替她挡下伤害。
可是，在认真看过那抹青影后，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桑桑。
对面，乔岄的表情，已经不能单纯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震惊，惊异，疑惑……
许多复杂表情，在她脸上来回不停的切换，大脑在飞速运转。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相信女主的话，可直觉又告诉她，眼前这个顾若说的话是真的。
她以为原主跟她的名字一样，只是单纯的巧合，却不曾想……
“原来，不是巧合啊。”
原主叫桑宁，天青宗的大师姐叫桑宁。
不是乔岄，是桑宁！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
为什么除了顾若，所有人都觉得原主名字，就应该叫“乔岄”？
到底是谁模糊了他们的记忆？
面上的震惊褪下，乔岄蹙紧眉头，疑惑不解，“难道是小杨？”
这个想法刚升起，又被她否定。
不，不太可能，那个废物点心没有这个本事。
顾若说，夺舍她的外来者叫姚春彤，按照小杨所说的剧情，女主应该是夺舍了顾若身体的姚春彤。
而她，也同样有一个书灵。
书灵，又是书灵！她有书灵，女主也有书灵，这两个书灵到底谁才是真的？还是书灵本来就不止一个？
亦或者，他们本就是同一个？
乔岄感觉脑子都要乱了，为了能继续思考下去，她先在心中生成一个假设，假设她跟女主的是两个不同的书灵。
身为女主的姚春彤来到这个世界，进入到顾若的身体，用的是顾若的名字，说明女主的书灵并不具备转换记忆的能力。
而她来到这里，进入了桑宁的身体，用的却是她自己的名字？
说小杨那傻登儿吃屎她信，说它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她是一百个不信。
两个书灵都完成不了的事，还有谁可以做到？
乔岄在心里排除一个又一个，最后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置信，但它一定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抬头望向头顶。
这里是无妄之境里的传承之地，头顶一片乌黑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可她要看的，却不是那片乌黑的混沌，而是透过混沌，望向无妄之境之外，青云之上，那片密云覆盖的天。
如果说，还有谁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改变所有人的记忆？
她能想到，就只有祂了。
乔岄眼眸微眯，眸光闪烁着凝重，语气格外低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无妄之境与世隔绝，这一声问，乔岄知道祂听不见，所以这句话真正问的，是她自己。
祂到底，想干什么？
南寰近万年无人飞升，和千年一次的修士大清洗，里面都似乎有祂的影子。
现在，又再加一条。
*
顾若并不知道乔岄在想什么，以为她在跟她说话，淡淡道：
“我什么也不想做。”
她看向乔岄，眼神中一片死寂，语气格外平静，“我的意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很快就要被她吞噬了。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在我彻底消散之后，还有人能记住她的名字。”
她只剩下一抹残魂了，斗不过他们，早晚会被那个冒牌货吞噬。
唯一能做的，是留下她的名字。至少在她死后，还会有一个人记得“桑宁”这个名字。
“你不恨我吗？”乔岄眼神复杂。
真正的顾若跟原主的感情，一看就不一般。
可为什么明知她占据了桑宁的身体，顾若的眼底却未见波澜，没有丝毫怨意？
她的话落半刻，却见顾若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无比的自信，道：“她是意识最强的剑客，如果不是她愿意，这身体你是夺不走的。”
不是相信乔岄，而是相信她的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