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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讲不过去,于是就在窄小的院落里设了张小木桌,代替了原来的藤椅。
两人相对而坐,来客是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面目清秀,风尘仆仆,右腿稍跛。
“请问,司大人什么时候才能……”
司福硬邦邦地直问道:“现在贵客是否可以报上名号了?怎么,在门外不方便告诉老夫吗?”
那年轻人站起来作揖:“鄙人林齐之,是惠民药局的医师,刚从南安省来,有口信要带给司大人。”
司福森然盯着他,没听说过这人,这个节骨眼上来此,莫不是机缘巧合?
“说。”
“在下需要和司大人当面说,事关司公子,在下不得不慎重。”
司福大惊,面上仍然不露半点异色,“我家公子好好地在老家求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齐之白净的圆脸显出惊诧,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管家。
司福紧紧捏着那块玉佩,几滴老泪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颤着嗓子道:“公……公子他,他如何了?”
林齐之叹道:“司大人确实在家吗?如果您知晓其中细节,在下和您说也无妨,不过看起来您并不知道太多。”
司福抹去眼泪,冷着脸道:“小子,你想糊弄过去?老夫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
对方谦逊地低头,“贵府公子本在在南边求学,却被人绑走,以之为要挟求财。司大人为人清廉端正,并无那么多银票,过了时日还没将钱交给京城的线人,那边自然急了。”
他徐徐地说着,像是在给外人叙述一个平淡的故事。
司福倏地从椅上站起,他的确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在一旁看着老爷一个月来越来越不安,可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
林齐之苦笑一下,松开衣带,转过身解开衫子,触目惊心背脊痕霎时刺入管家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紫红色鞭痕,翻卷的皮肉尚未长好,极为可怖。
司福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是……”
“我碰巧和司公子待在一块儿几日,均是被杀手绑来换取银子的。司公子极重情义,将信物给了我,引开了看守我们的人让我得以逃走。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自然没逃出两里就被抓住了,他们将我关在房里狠命折磨,却最终叫了一个大夫治好了我身上的伤,还令人押着我一路上京。”
他穿好衣服走近管家,双目突然泛起血色,哑声道:“我这才明白他们的用意……”
“你!……”
“司大人已经死了两三个时辰罢?”
管家发出极端惊恐的叫喊,跌在地上,不住地往树根缩去,“你、你……”
林齐之轻轻道:“带我去房里。这里已经被他们围起来了,你听——”
司福全身紧绷,哪里听得到什么别的动静,他打着哆嗦戒备地看着这人,连滚带爬摸上石阶。
“吱呀——”
沉闷的空气灌进肺里,主屋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将两人吞了进去。
床上躺着归天的主人,司福再支撑不了,瘫在地上捂着胸前喘粗气。
林齐之在屋里看了一圈,笑道:“老伯,您不用怕我,只有一件事,我们得关起门来谈。你帮我进入太医院,他们就保得你家公子安然无恙,否则他要死,我也要死,至于你们……我想应该也差不多。”
司福心脏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眼花缭乱,“不……不行,我做不到!”
“你知道司院判为什么会惨死家中吗?”他舒展开眉头,“因为他不听话。你放心,这屋子外头全是雇来的杀手,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需要进太医院拿一样东西,交予看管我的人,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哈哈……”
他诡异的笑声在阴暗的卧室里飘忽着,司福无力地倚在墙角,眼看面前伸来一只捏着药丸的手,掰开他的嘴塞进了喉咙。他掐着脖子干呕,那硕大无比的药丸却入口即化,吐到地上的全是清水。
林齐之阴狠道:“你要怪就怪那位左院判,要不是她,我怎会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抬手从脸上揭下一块皮来,眼角至左脸血肉模糊,“呵呵……剥下来再蒙上去,真是好手段!”
司福瞪大了眼,抖着嘴唇发不出声。
他转过头面朝大门,“因为她,你的主子不仅在宫里很不得意,还损了自己的独生儿子,那帮畜生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你心里也有数吧!如今太医院门庭冷落,谁坐在这院判之位上,谁就是下一任天下医主,何惧被人诟病乡野出身、不清不白!”
司福剧烈地咳起来,舌头尝到了血的腥甜。
“是她……都是她……”林齐之犹自喃喃念着,要不是左院判让他跟着去山上出诊,他怎会骑着马掉下山崖,被审雨堂的杀手抓住惨无人道地鞭打侮辱!
他按照他们教给他的话一句句说出来,说到最后自己竟万分怨恨,仿佛一手策划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那个原先的药局副使。他无暇管了,他们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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