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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煎饼长什么样啊？”
“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
姜哲戟也是冷冻人！他的记忆说不定也消失了！
“你是丢失记忆了吗？”
“说不清楚，煎饼在我心里的印象面目模糊。我回忆不出她的长相。丢失记忆...确实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或许我可以从姜哲戟身上找到突破口。
“不过冷冻本身也是会造成部分的记忆损伤，我想这是正常现象吧。”
“记忆退行，刺激消失太久，有一些被修饰过的突触蛋白也会恢复原状。”
“你爱你女朋友吗？”
姜哲戟被我冷不丁问一句不相干的话，竟犹豫了好几秒才开口。
“我想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男人这么爱一个女人。我非常爱她，是不计较面目的爱。虽然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模样，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曾经的诺言。”
“你这么爱她，却忘记了她的长相。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本应该是深深记住的恋人的面孔，这张面孔，应该是用最多的神经元和最复杂的神经网络存储的。”
“你忘了日常琐事，正常；忘记深爱之人的样子，不正常。”
姜哲戟睁大眼睛，黑色的瞳孔仿佛要跳出眼球。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
“我有些记忆消失，是有人故意为之？”
“或许揭开你记忆消失的秘密，就能找到你的女友。有人故意抹掉你记忆中狗煎饼的脸，这事肯定和她有关。”
“消除我记忆的人，也许知道煎饼的下落！”
哈哈成功骗得姜哲戟也参与调查记忆消失的事情。
虽然知道他的女友早就不在人世，我还利用大帅哥的痴情。这让我非常愧疚。但是等我们一有进展，我保证，一定一定克隆一个一模一样的狗煎饼出来。
“有些记忆被删除，说不定就有些记忆被修改。现在这些关于过去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吗？”
这句话问出来，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是啊！能抹去记忆，怎么就不能修改记忆呢？
我们能怎样判断记忆的真假？
那些记忆中的美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虚假的植入？
狗煎饼真实存在吗？她又真的是姜哲戟昔日的恋人吗？
姜哲戟真的经历了九十年的冷冻吗？又或许冷冻本身也只是虚假的记忆？
这些问题和怀疑，就像一团迷雾一样，越走向深处，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困惑。
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记忆都不能相信，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我不能证实和狗煎饼的记忆是真实的。”
“但是我相信它是真实发生过的。”
“假的东西很容易做得完美，让人乐得接受。但是我有关狗煎饼的记忆，并不完美。”
“哦？姜主任什么意思？”
“如果是编纂的记忆，那大可以编写得又精彩又美好，令人印象深刻，让人深陷于记忆中的故事不可自拔。人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制造记忆的人何不捏造得更吸引人一些。”
姜哲戟接着分析到，“但是我和狗煎饼的相处，第一，细节太过繁琐。制造这种精细的记忆必然是个浩大的脑工程，以我对现在生物技术的了解，还远远达不到这样的程度。精准抹去记忆已经是极限。模拟出假记忆、并且植入大脑，二百年内都做不出来。”
“第二，就我和狗煎饼从相遇到相爱，并不是一个吸引人的美好的故事。你甚至没法把它总结为一个完整的故事。这其中有快乐有欣喜，也有无奈和纠结，更充斥着数不清的痛苦。甚至，我们互相也曾有过算计和龌龊的心思，有过互相鄙视和冲突的时候；有过相对无言的尴尬，有过精神和肉体的背叛，也有过毁灭对方的欲望。”
“爱里夹杂着自私，是恋爱关系，也是权力博弈的关系。我想，这些只有亲自体验才能稍微领悟到的复杂，是任何人都无法外化出来的东西。”
“我爱她，是因为她给我带来了痛苦；她爱我，是因为我是她所鄙视的那种人。”
“我不能理解。”这些论调令人匪夷所思。
姜哲戟的故事令人震惊。他就是个疯子。
因为痛苦和鄙视而相爱，这算什么？
姜哲戟长得好看，脑子却不好使，心理也不健康，白瞎了好皮囊。
我无法同意姜哲戟的奇怪言论，“痛苦和互相折磨不是爱情的本质，互相喜欢和欣赏才是好的爱情。”
我想起来张右匀，我们待在一起快快乐乐、轻轻松松。仅仅是因为看到对方就心满意足、开开心心，这才是互相喜欢吧。
“如果只是待在一起很快乐的话，那只是喜欢。”姜哲戟仿佛看到我内心在想什么一般。
他又接着说“我不喜欢她。”
“嗯？怎么又不喜欢了？”
“我只是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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