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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百里笙准备回去歇着，却不自觉，转了个方向，走向小通房住着的屋子。
床榻上躺着的小通房，睡得很沉。
她身体的曲线玲珑有致，从床帐外漏进来的月光映亮了她的脸，肌肤在这月色中如同嫩生生的莲藕，尤其唇上一点嫣红，像是夜里勾人魂儿的狐狸精。
只是可能腿上的伤口还有些疼痛，小通房时不时蹙了蹙眉。
百里笙突然觉得，光是一场大火还不够，得挫骨扬灰。
。。。
街巷上，一辆马车里。
百里笙坐在软垫上饮茶，茶雾袅袅，衬得他越发俊美不凡。
而杜海则是震惊不已，听到自己家大人说要把老鸨挫骨扬灰的时候。
自家大人从来在他心中都是青天大老爷的存在，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就像这次的贪污案，那狗屁贪官搜刮民脂民膏，只是因为背后势力庞大，百姓们苦不堪言。
为了这场贪污案，大人不顾自己的名誉，忍耐青楼那些庸脂俗粉的味道，卧底在青楼几天几夜，功夫不负苦心人，最终查抄的钱财，富可敌国，那可是能够名留千古的！
可是，这挫骨扬灰的命令，多少有点儿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自家大人可从来都是公私分明，没像今天这样以权谋私过。
眼下，自家主子所谋之事还不能公开，这样紧要的事情自是不能叫旁人知道，若是有一丝泄漏，那百里笙可就危险了。
自家主子这样不让人放心，那只能他多操操心了，哎。
。。。
苏颜兮伤好以后，从屋中出来，走到书房的路上，看到廊下站着一个人。
百里笙像是料到她会来看自己，自从听到大夫说她的腿已无大碍之后，就一直等在这儿，见到苏颜兮，面上一丝波澜也无。
苏颜兮注意到他的衣角有一丝血迹。不由问道，“大人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是那老鸨的。”
顿了顿，百里笙又补了一句，“挫骨扬灰。”
苏颜兮侧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青楼给自己下药的老鸨。
百里笙紧盯着小通房的眼睛，“我就是这样心术不正，善恶不分，心狠手辣的恶人，你不怕？”
怕吗？
不。甚至还有一丝痛快。
如果当时不是遇到了百里笙，会有什么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不懂百里笙为什么这样说自己，想到原书中男主的人设，苏颜兮缓缓走到百里笙对面，“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是她的报应。”
看到苏颜兮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他心里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原来也有人，即使他是黑暗里的淤泥，也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我过来，并非想要和大人说这个。”苏颜兮转移话题。
百里笙不说话，只看着小通房。
和煦的阳光，暖风穿廊而过，树影扶疏。
小通房发顶落着毛茸茸的暖光，美目澄澈，满目崇拜地看着身前高大俊美的大人。
微笑道，“百里笙，我想向你道谢。”
百里笙眼尾一挑，黑色的眼睛望了过来，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
这小通房竟然敢直呼他的姓名，可他却不觉得厌烦。
只见小通房便当着他的面后退半步，抬掌笼袖，躬身曲膝，大大方方地行了大礼。
一缕发丝自肩头垂落，小通房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身上勾勒着明丽的灯影。
这一礼，是她发自内心的。
苏颜兮顺着袖袍的缝隙垂眼望去，依稀可见那双黑色革靴停在她的面前，许久没有动静。
可苏颜兮能感觉都，他微凉的视线就飘飘落在自己的肩头，试探且考究。
她静静地等着。
直到白皙有力的指节搭在她的手掌，轻而不容反抗，抬起了她拢袖齐眉的手。
“在我面前，你不用行此大礼。”
百里笙稍稍弯腰，凑过来的眼睛里是些许看不透的兴味。
于百里笙能感觉到，现在的苏颜兮是他面前最真实的苏颜兮，与平时在他面前甜言蜜语的小通房，有些不一样。
“那日中药，意识不清，将大人认错了，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希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若不是当时大人，在紧急关头，伸出援手救我回来，免我落到老鸨手中，只怕现在我已经自戕了。”
当日百里笙在花魁的房子里，一定是在调查什么，能够不顾危险救自己于水火，不是没有代价的。
苏颜兮轻而坚定道，“我必须要谢你，不曾让我受辱而死，也，也不曾趁人之危。。。”
说到“死”的时候，她咬字很轻，却不经意在百里笙的心间投下一圈波澜。
百里笙忽然笑了起来，缓缓眯起漂亮的眼睛，“既然如此，光一句谢谢怎么够？”
小通房嘴角也泛起干净轻柔的弧度，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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