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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人?
这没头没脑的,接甚的人?
灵璧歪了歪头,不觉地扭头去看桑硕同太湖。
只扭到一半倏地想到了甚的,顿时倒吸口凉气,又猛地转了回来,连“姐姐”都忘了叫了,手上一用力:“你是说船埠头村来人了?”
芙蓉根本没有觉察,只重重点头:“嗯!”
哪怕素日里再是老道,说到底芙蓉也不过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就算晓得这事儿同自己再无干系,可一想到那些个叔伯婶娘的意动,也不禁唇亡齿寒。
九月里的天,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灵璧更是捂了胸口,那种心肝都被摘掉了的感觉再次袭来。
都没顾得上同孟氏打声招呼,就一阵风似的往村口卷去。
芙蓉一愣,随后也蹒跚着跟了上去,很快身边卷来风声,桑硕同太湖前后脚越过她追了上去。
不过没跑几丈远,太湖又折了回来,嘟囔了句“麻烦”,就扯着她跟了上去。
自然追不上一阵风似的灵璧。
虽然只隔了一条运粮河,可灵璧长到十岁,还自来没有去过河对岸的船埠头村,却不妨她很知道他们村上人干的都是跑码头的行当。
说白了也就是三教九流甚的都有。
穿梭码头港口做些个小本买卖的货郎贩子,拉纤摇橹的纤夫船夫,扛包捕鱼的挑夫渔夫……甚至于唱大戏耍大刀、卖药草收猫胞、捉獾牵鸟,反正只要能够讨生活,就没有甚的营生不干的。
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饶是妇道人家,也不少抛头露面的。
灵璧眼神好,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那袭夺目的红绸裙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哪怕都是跑码头讨生活,可祖祖辈辈下来,三教九流里头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譬如那村上的王大户,原本也是一副担子走四方的摇铃货郎,后来据说是靠着一注茶叶发了家,起了家之后就甚的都贩,如今置下好大的家业,已经往平城县里头安家去了。那也是亭台楼阁金奴银婢,县太爷的座上客。
他们这十里八村的但凡说起,就没人不翘大拇指的,这自是头一份。
这接下来次一等的,说白了也就是家有余钱剩米的。平日里不拘贩货还是摊售,做些个小本的买卖,除了自给之外,年年都能有些结余。船埠头村上这样的人家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当然更多的还是再次一等的,也就是他们村上人自个儿口中的“滂大河”的,水面上浮浮沉沉的人,出一天的工才有一天的粮。不过勉强混个温饱,饿不死也冻不死罢了。
灵璧眼前这位穿了绸裙子的妇人,正是这次一等,家有余钱剩米的。
不过她家贩的不是货,而是人。
还是明堂正道的贩人。
灵璧慢慢停下脚步,越过闻讯赶来的或警惕或恍然的叔伯婶娘们,视线不觉地落在了那妇人腰间的铜牌牌上。
亮闪闪的,饶是阴天里没日头都晃人眼。
她知道,这是官牙的标识,所以她才能穿绸。
而满船埠头村算下来,人牙子不少,可能穿绸的,也就陈大姑这独一份的了。
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妇人也姓陈,在船埠头村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姓氏了,传说同他们石塘村的陈姓实是一个老祖宗,只不过两边为着大房小房的吵了数十年,直到今天都没分出个高下来。
灵璧却是不管这些的,从前她只在岸上远远地见过坐着大船往来于十里八村的陈大姑。
很晓得她一年到头只忙两节,一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再来就是年关了。
可自打她记事儿起,只看着她来来去去的接人,却自来没见她踏足过他们石塘村。
毕竟他们村上人可不靠天吃饭。
可这一回,她怎的掐着这辰光来了?
“放心放心,我晓得你们多嫌着我呢,可一个唾沫一个钉,”陈大姑一路迤逦而来,拎着红绸裙子就站在了岔路口,腰板挺得笔直的,面向众人,声音蹦蹦脆,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铜牙牌:“十里八村的,你们也去打听打听我陈大姑的为人,今儿我就把话儿撂这了,乡里乡亲的,那样下三滥的缺德事儿我干不出,我还怕你们戳我的脊梁骨呢,接出去享福的话儿我也说不出,你们也晓得,这种话儿不过骗骗耳朵。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可是老辈里传下来的话儿。所以啊,我只能说,你们当娘老子的呢,拿两个钱,过个坎,至于孩子呢,寻个和善人家,也活条命!”
灵璧就倒抽了口凉气。
不用看,只听周遭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她就知道好些个长辈都被陈大姑这席话给说动了。
不管怎的说,官牙不仅仅是面上看着比私媒体面些,也确实更爱惜羽毛,陈大姑这话儿哪怕没有十分真,却也有五分。
只这五分,也足够叫人意动的了。
太湖、芙蓉同桑硕远远的过来,听了几句,太湖踮着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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