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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童从木屋中拿了点心送出来时,发现桌边坐着的那人还未曾动过杯盏,眼看着这酒就要凉了,遂出言提醒道。
座上那人这才回过神来,道了声谢,便向那琴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向小童问道:“弄弦者,何人?”
“哦,那是……”
“奴家,忘忧。”木屋中弹琴的姒手下琴音未滞,轻声应道。
外头那人听得是姒的声音,便也不再多话,只听着这琴声,随手拿了桌上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叔夜当年作得此曲,三千太学生求教而不得,却不知姑娘从何处听来?”
姒勾了勾嘴角,应道:“前几日梦中所闻,勉强记下。想来奴家不得真传,与原曲必有出入,辱了尊听了?”
“他若能得闻,该是可以瞑目了。”说着,那人又饮一杯酒,长叹之余讲起一段往事——
那年,他才与夫人玩笑说过“三公夫人”的玩笑,便要出门到山中会友。
来到山中亭上,分明约好的时辰已过,友人未至,他正要离开,却听见山中隐约琴声,遂一路循声而去。
“……煌煌灵芝,一年三秀。余独何为,有志不就。”
来到那弹琴之人所在,便见他半醉半醒,散发倚山石,纵然如此手下抚弦章法亦不曾乱,口中念念有词。
“谁人窃听?”只听一时琴音已毕,却是那弹琴的公子发现了自己。
他只得上前拱手向那人行礼,开口说道:“公子琴音悠长,令人不觉沉醉。”
弹琴那人只是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心中所想,有什么可沉醉的。”
“不然。”他便是这般,一时全不顾礼节,也不怕人说自己附庸风雅,连忙上前两步道,“采薇山阿,散发岩岫。永啸长吟,颐性养寿。”
弹琴那位公子听过,不觉心头一喜:未曾想到,这世间还能遇知心之人。
二人就地而坐,相谈甚欢,似是好友重逢,相识恨晚。等得天色渐暗,两人一同下山,他便邀了那抚琴的公子往家中去。
家里夫人已备好了晚饭多时,见有客人来,忙又去温酒添菜。待的晚些时候,那弹琴的公子已道别归家。
来到内室,夫人问他:“你素日与阮公交情颇深,怎的今日又多了一位?”
他笑了笑,向自己夫人玩笑着说道:“放眼天下,我愿意结交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妻子不解,看了看自己丈夫,又想了想那散发不羁的公子,只好奇道:“你既这么说,我得要好好看一看这两人。”
他只是一笑:“这有何难,改日请他们来便是。”
于是这一天,他请来阮、嵇二人来家为客。好酒好菜自不必说,交谈之间,三人皆不拘礼法。二客扣弦而歌,主人家自然也乐在其中。
晚些时候,他自然留了二位客人在家歇息。三人本都是豁达不羁之人,如此来二客也并不推辞。倒是这一晚,女主人在那两间客房中间的屋子里,不惜凿壁以见客。
待的次日二客辞别归去,他才来到了屋中与夫人玩笑:“夫人以为,此二人如何?”
只见那夫人目光一转,浅笑嫣然,开口只道:“依我看来,二人才智远高于你。”说到这,她有心一顿,只等着夫君的反应。
他听过这话,不由得有些失落,只撇了撇嘴,亦玩笑着回应道:“难道,我就无过人之处不成?”
“君临山而闻涛声,此般见识与气度,又岂是旁人可比?”妻子眉眼间笑意更甚,四目相对时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木屋中的姑娘只是轻笑,开口便道:“先生这故事,倒真合了这酒‘山中旧音’之名。”
门外先生亦只是一笑,看得桌上两碟点心,便开口询问道:“却不知这两碟点心,可有其名?”
并不等那姑娘答话,小童便先开口应答:“这是八斗宴上的璞玉糖,恒少斋里的浑金果。”
那人闻言,意味深长地一笑,才开口向屋中人不紧不慢地谢道:“姑娘有心了。”
其实这桌上,本该还有一道点心,不过他既然没有说起那个故事,便也无需给他了。
或是他自己并不觉得那个故事,有多重要。便是他自己提及的那位嵇公子,因不愿为官,又恐累他仕途,洋洋洒洒千余言写下一封绝交书。
分明两人初遇便是故友,一朝决绝竟要如此大张旗鼓。他感念于心,却无以为报。
多年后,嵇公子为人所害。那时他虽曾有一众门生故吏,却无奈自己已称病不问事。再奈何圣谕之下不得违背,况世人皆知二人已无瓜葛,着实不可插手。
如他所言,三千太学生奔赴刑场跪地请教,当年那一曲琴声悠扬,终成绝响。
此后多年,他不曾从不保故友性命这事中走出来,日日夜夜都痛恨自己的“不义”。为不负嵇公子临终所托,为那一句“吾儿不孤”,他将那年弄弦公子的孩子视如己出,培育成人。
此后,老母丧,他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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