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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千阳双眼一怔，嘴角却是微微一笑，他听出了这个声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是，转瞬之间，卢千阳的心头又是疑惑不解。
他，怎么会在机场？
卢千阳转过身去，一个身着崭新洋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着，扭着头，侧脸盯着卢千阳。
金海。
“监狱长？”
卢千阳假装诧异地惊呼一声。金海那头白发梳得很齐整，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修整过的。
“监狱长，您这是……”
卢千阳连忙转身，坐正，看着金海。
一身深黑色的洋服，戴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外面一件暗灰色的风衣，这派头，妥妥的从民国穿越而来。
金海浅浅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
“旅游，出去旅游一趟……”
旅游？你哄鬼吧，这么大岁数了，还旅游？
卢千阳看着金海那对狡黠的眸子和一身“不同凡响”的行头，就知道这老头儿此次出行并不简单。
“监狱长，要不，您也带我一路，让晚辈也开开眼？”
卢千阳有些调侃地对金海回应了一句。
金海瞟了一眼卢千阳手上的机票和登机牌，那满是皱纹的脸庞上绽出一朵神秘的笑容来。
“小子，你有你忙的；我有我忙的。咱爷俩谁也别跟着谁……”
这句话让卢千阳脸上那抹调侃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有些迷惑地看着金海那张脸。
同样，卢千阳也瞥见了金海手中的机票。
香港，他的目的地是香港。
卢千阳的心里稍稍地沉了沉，刘玉书也在香港。
难道老头儿去香港看望自己的老情人……
卢千阳眼里那稍纵即逝的神色被金海看在眼里，金海抬起手，轻轻地抹了抹自己银白的头发，又俏皮地翘了翘嘴角。
“小子，你看大爷还精神吧？”
卢千阳释然了，果然是去探望刘玉书的。
“帅，老爷子，您可真帅！”
卢千阳由衷地叹了一句，满脸笑容地看着金海。
金海也笑了，笑得很是灿烂和得意，仿佛那逝去几十年的青春又回到了他身上，他满身又充满了活力。
“有些事情，总是要了的！人，不能带着遗憾进棺材，也不能把有些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老爷子喃喃地说了一句，那双透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有遗憾，有激情；有期待，也有从容。
更多的，是那份坚毅！
那种现代年轻人没有的坚毅！
“小子，金海的路算是走完了，如果有机会，去一趟宋家村，去一趟我个榕树下的家，你会有惊喜的。”
惊喜？路走完？这是什么话？
卢千阳正有些迷惑，广播里响起了请前往香港旅客登机的播音。
金海站起身，拎起脚边的一个简易的皮包，整了整衣裳，他刚要转身，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看着站起身的卢千阳。
“小子，你记住啰……”
老爷子的话很沉重，脸色很是严厉，严厉得如同五十年前他站在京师监狱的门前，看着一个个进门的囚犯。
那双透亮的眼睛闪烁着精锐的光芒，卢千阳从未见过这种岁数的老头儿还能有如犀利的眼神。
“小子，你记住了！遇到敌人，敌人……！不要手软，也不要讲什么规矩，杀！”
老爷子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特别是“杀”字，如同地狱里崩出来一般，冰冷得直渗骨头。
“特别是对日本鬼子，杀一个，我们才能安稳一分……”
我们，金海口中的“我们”自然是指华夏，延绵五千年的华夏文明。
卢千阳一脸肃然，平静地盯着面前这个身板笔挺，却又十分沧桑的老人。
“您，您当年为何不……”
卢千阳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一句，直戳金海的内心。
是的，当年为何金海不加入组织，凭他的本事和阅历，正是组织需要的人才。
金海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他冷冷地笑了笑。
“杜宇风宁愿和石原共赴黄泉，不也没加入你们么？我相信李部长也希望他能加入你们，可是四哥宁愿死……”
“为什么？”
杜宇风的故事，卢千阳既看过材料，也听很多人说起过，可是他直到今天也不明白，为何当初李部长亲自到了上海，也亲自见了他。
杜宇风还是选择和石原同归于尽，也不愿意低头。
金海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冷冷地抛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不相信。几十年前的杜宇风不相信你们，几十年后的金海就更加不相信你们了……”
“为什么？为什么？”
卢千阳有些气恼，他实在不明白金海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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