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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陈三郎没有回答,心急火燎地找到前院水井边,急忙打起一桶清水,往盆里倒去。
鱼儿得了水,立刻灵活地开始游动,尾巴摇曳,不复之前的紧张不安。
陈三郎松了口气。
“原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王氏慌张地跟在后面,吓得有些失色。
陈三郎忙道:“娘亲,孩儿买了一尾鱼来养,路上失手打烂了盆,只得赶紧回家找水。失了礼数,还请娘亲不要怪罪。”
非常合理的一个解释。
更重要的是,一刻钟已过,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感觉真好。
陈王氏有些怪责地道:“原来这样。你真是的,为了一条鱼,全身都淋湿了,你身子弱,倘若着凉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陈三郎唯唯诺诺,心里想:这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鱼呀!
“……哎呦,你赶紧换了干净衣衫,出厅堂和先生叙话。”
陈三郎先是把瓷盆放到地上,想了想,觉得不妥当,生怕被家里养着的鸡鸭给冲犯了,于是端起来,搁置在矮墙上。
这才回房间换衣服,出去见先生。
“喵!”
一会之后,忽而响起猫叫声,很快便有一只大花猫探出脑袋来。它原本在檐下卷缩着,眼尖,瞅见了瓷盆里游动的红鲤鱼。
猫天生最爱吃鱼,哪里忍耐得住,立刻滑身轻盈地跳下来,落在瓷盆旁边。
盆中的红鲤鱼浑然不觉得危险迫近,依然优哉游哉地游着。
花猫伸出了右边的前爪,想要探入水中将红鲤抓出来吃掉。
哗啦!
红鲤鱼尾巴一甩,卷出一抹水花,浇了花猫一脸,水淋淋的颇为狼狈。
花猫吃了一惊,赶紧缩爪,但很快它反应过来,有些恼怒的样子,低声呜呜地叫着,弓起腰,随时发起攻击。
红鲤鱼蓦然张口,喷出一注水箭,再度准确地命中花猫面门。
这下花猫勃然大怒,想不到一条小小的鱼儿,到嘴的肉食竟敢如斯戏耍于自己,当即举起爪子狠狠地往水中挠去。
嘭!
红鲤鱼小巧的身子轻轻一扭,大半盆水如同受到了操控,竟形成一片波浪,兜头兜面压向花猫。
这可就不是先前的水花,水箭了。
花猫感受到小片波浪中蕴含着某些可怖的气势力量,惊吓得全身皮毛炸开,惊叫一声,飞快转身,跳跃上屋顶,逃之夭夭。
——于是乎,陈家一只养了半年的母花猫离家出走,再没有回来。老管家华叔找不到猫后,骂咧咧道:“春天到了猫发春,这只养不熟的家伙,多半是跟哪只野公猫跑了……”
哗啦!
半空的波浪重新落回盆中,红鲤鱼欢快地游动。
杨老先生今天登门,其实无大事,就是想来检考一下学生的考试功课,准备得如何了。
不过陈三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现场让他作文,写出来的文章都有些文不对题。
杨老先生摇摇头:这个学生,今岁童子试是不可能有指望了。不过有了之前交白卷的铺垫,再失望,也不过尔尔。
他婉拒了陈家留饭的招待,例行叮嘱几句,叹了口气,自回私塾去。
先生一走,陈三郎赶紧来到前院,见红鲤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话说刚才面对杨老先生考核之际,他突兀地想到家里养着猫,担心得不得了,生怕那猫来**,将鱼儿叼吃了去,可就搞笑。
但现在看来,这事并没有发生。
瓷盆养鱼,并不恰当。略一思索,陈三郎干脆将红鲤鱼掬起,放进了自家水井之中。
井水清凉,红鲤颇为欢喜,嫣红的身影非常活泼。
陈三郎替它感到高兴。
从此,红鲤便在这口井中生活起来。
童子试迫近,这几天陈三郎都没有去武馆,而选择在家中闭门读书,不过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扎够一段时间的马步——至于《惊风指》,咳,暂且不练,以免把指头弄伤。
上午扎马步、下午模拟写文章、晚上则读书。在书房读得乏了,就拿书卷出来院子,来井边看红鲤。
这时候,红鲤一定会现身浮出水面。它似乎喜欢听陈三郎读书,每当听着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其便轻轻摇头摆尾,微微弄着水声。
陈三郎观察到这个现象,感到好生古怪:难道这尾鱼儿已经成了精怪,通了智慧,能听得懂读书了?
但那样的话,当初又怎么会被鱼贩子捕获到,差点成为盘中餐。
想不明白,就继续读罢,读给一尾鱼听,如对知己,亦为雅事。
时光荏苒,几天一晃眼过去,明日,童子试第一关县试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