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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暴君”
夜已极深，本是人最为倦怠之时。
悠长宫道，除却轿撵“喑哑”，隐有鸟鸣外，一片寂静。
莫阿九却已然了无睡意，抓着莫小北的手不住乱侃。
小北话并不多，莫阿九却也不嫌无趣，依旧径自说着，也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血缘作祟。
可即便宫道如何幽深，终是到头。
容陌下得轿撵，莫阿九牵着小北便要跟上，却见容陌瞬间扭头：“你要作甚？”
“啊？”莫阿九困惑，望了一眼牵着小北的手，“我们去休息啊。”
我们？容陌眯了眯眼睛，他自然知，莫阿九口中的“我们”，只是她与莫小北而已，他是被排除在外的，心底莫名不悦。
“严嵩。”他依旧望着莫阿九，口中却唤着旁人。
“皇上。”
“送小少爷去藏英殿歇着，明日切莫忘记送他与学堂。”
“遵命。”严嵩恭敬倒退散步，行至莫小北身前，“小少爷，随老奴前去歇着吧，明日还有课业要结。”
莫小北仰头看了一眼身前几人，便要松开莫阿九抓着自己的手。
却不想莫阿九似察觉到般，手微用力，似在惶恐他会消失。
一旁，容陌望着莫阿九难得眷恋不舍的模样，眉心紧蹙，自重逢伊始，她何曾对他这般过？
“阿姐，天色不早了，你也好生休息吧。”莫小北仰头，难得天真一笑。
“是啊，娘娘，小少爷这边，有老奴照顾着。”严嵩也在劝着。
唯有容陌，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莫阿九终是没忍住朝容陌看了一眼，却见后者目光冷冷盯着她牵着小北的手，似利剑般。
手不自觉松懈半分，小北得空，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眼见小北最终与严嵩一同离去，莫阿九只有望着那二人背影长嗟短叹，此刻周身却一片漆黑，却见容陌已朝养心殿内走去，背影凉薄，身边掌灯人自然跟上。
望着男人的背影，莫阿九心中竟无端升起一阵委屈，她明明未做错事，这人却处处针对她，而今她竟不知是够该跟上去。
却在此刻，身前男子脚步微顿，微微侧眸：“愣着做什么？跟上来！”
莫阿九愣了愣，心中烦闷竟随之消散不少，匆忙跟上。
宫人早已在殿内伺候洗漱，忙了半夜，已近丑时。
內寝一片寂静。
容陌坐在桌边不知想些什么，手指静静在桌边敲着。
莫阿九也便忍着困意坐在床边，她很想开口道困，却莫名觉得……容陌似乎在……生气。
下瞬，容陌正了正姿势，莫阿九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腰背挺直，眼眸睁大。
“不困？”察觉到女人的动作，容陌勾唇反问，却不待莫阿九回应，他径自开口道，“既然这样，就同朕说说……”
“说……什么？”
“说说，爱妃今夜为何突然心性大变，竟敢只身搬离此处，前往储秀宫？”容陌眯了眯眼睛，目光直直盯向莫阿九。
莫阿九身子骨微微缩了缩：“就……想去就去了。”
“想去就去？”容陌轻声呢喃，后蓦然起身行至莫阿九跟前，弯腰，暧昧凑近到她眼前，甚至二人呼吸都彼此交错，“阿九，难道不是因为你想逃离朕？”
他第一次唤她阿九，却毫无情绪，莫阿九睫毛微颤。
“乖，告诉朕，究竟为何……”容陌越发凑近，声音暧昧难明，阴影笼罩在莫阿九身上，却吓的她心脏一阵颤栗。
“是……你妹告诉我，那里才是我该住的地方……”莫阿九招了。
“嗯，”容陌对她的主动解释似乎很受用，“还有呢？你有没有躲避朕的念头？”
“当然……没有！”莫阿九声音微微拔高一些。
“嗯？”容陌蹙眉。
“……”莫阿九微顿，终是抬头大无畏对着容陌，“明明是你，你不喜欢我，还将我困在这里，你想娶的人，明明就是那个柔婉美人儿！”
“……”一片寂静。
容陌未开口，只是紧盯着她的瞳孔。
莫阿九却紧张了，她呆愣望着眼前的男人，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液：“你……”
“呵呵呵……”容陌突然笑了出来，深沉悠长。
莫阿九困惑。
“朕很欣慰。”容陌眯了眯眼睛，语气竟生生带出一丝柔婉，“爱妃终于知道吃醋了。”
莫阿九直觉全身血液凝结：“我……”
“嘘……”容陌制止了她剩余的话，一点点凑近到她的眼前，那般……温柔。
莫阿九觉得自己恍若被眼前男人的潋滟双眸诱了，甚至……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却……迟迟未等到动静，她困惑睁眸，却见容陌正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的身前。
莫阿九垂首，许是因着方才动作的缘故，外袍早已散开，微微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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