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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倒下,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我……没事,你走吧,不用你管……”
“大叔……你伤成这样了,能不能不要逞强,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妈妈走的心里重创,但是……”
范爽转过头来,胸口不住地痉挛抽搐着,咧着嘴狞笑道:“但是什么……呼,呼,呼……我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便宜了他们,你来干嘛的,劝我放手?休想……”说着,因为情绪波动幅度较大,又是狂呕了一滩血。
司机知道这种人嘴上越是说没事,可惜身子几乎已经完全遭到重创后功能紊乱,瞧他不过是在赌气,逞能地支撑着,还是不放心,既然负主要责任,就得妥善处理,免得日后有什么纠纷,“这位先生,你还是跟我一起到就近急诊医院看看吧?否则你的情况真的让……”
“我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还不快滚!”范爽目眵神裂地冲着撞了自己的司机大吼起来,吓得他全身机灵,对于这种情况,他也只有灰溜溜地转身快步上车,然后开动汽车,准备……
“妈的,逃逸去吧,大爷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条命反正也是白捡回来的……”
阿妹觉得他脑部受到重创,连神智、思想也是不清了,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他,担忧他,拉着他的手,准备要将范爽带回去,但范爽用力一甩,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电子厂方向就跑。
阿妹抓也抓不住他,范爽的逞强好胜完全跟以前截然不同,而且呢,他的脾气一上来也完全跟他妈妈一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就连现在的身体处于危险期也是不过问。
刚跑出几步,他的右腿似乎已经不能行动自如,整个人斜冲了出去,又是倒在马路边上。
阿妹快步地跑了上去,弯腰俯身准备搀扶起他从地上站立起来,但是还没有等自己碰到他的衣角,范爽完全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一样,继续挣扎着从地上爬立起来,似乎有股信念在支撑着他,然后他看也不看阿妹一眼,反而朝着人群密集的闹市飞快地离去了,这时车辆穿行密集,鸣笛急催,阿妹也不敢追上去,更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趑趄的步履,微弱的身体,憔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右手侧。
肇事司机没有走远,他将车停在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然后急忙跑过来,现在需要担忧不仅是范爽,还有这个伤心的姑娘,向她递上了几张纸巾,然后问道:“你们是恋人,是不是因为感情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闹情绪,他才……”
阿妹先是点头,止不住地伤心流泪,没有心情回答,神情婉约可人,却又浑浑噩噩地听不大清楚,又是摇头。
司机一下蒙了,但是呢,猜想自己想的不会错,既然当事人,受伤的范爽不追究后果,可是作为免除后患,对今后有影响,还是不得不来善后,继续问道:“你男朋友这么犟,还是找找他吧,不然……”
阿妹也知道,范爽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要糟糕,他随时有可能没命,但是人海茫茫,自己六神无主,也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有些事不必要向外人说,更不会对自己认识的人说,既然自己知道他一些事情,加上现在身心俱损,无疑是双向打击,但即使这样,范爽还念念不忘要报仇,要为死去的妈妈讨还公道,这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只怕是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
阿妹跟着司机去了交通管理,交警队,甚至临近派出所备案,借助执法部门,帮忙寻找他。但是范爽这下真的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不再出现,完全销声匿迹了。
接连三天时间里,阿妹在网吧,出版社来回打听,也是没有一点消息,南沁那里也不见范爽一如既往地给她传递稿子,看来他真的躲在某个角落里,最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但是派出所没有传来消息,证明都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