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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板砖首先去了那个地方,一夜没睡,期望逢着那只流浪的猫,可惜未能如愿。难道真的要梦中才能相见?然后板砖又想起了点点,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还是赶紧完成任务回店才是正途。
兜里有了钱,于是漂泊便缺少了目的性,板砖百无聊赖地行走穿梭于那条简陋的小巷,这大城市隐藏在皮肤褶皱里的伤疤,颇有回到了家的感觉,但这里比起小吃街那边的脏乱小巷似乎大不一样。
穿过层峦叠嶂,眼前豁然开朗,板砖忽然发现眼前的事物让自己眼前一亮!
好多猫,流浪猫。好多狗,流浪狗。一个人,一个有着明亮眼睛,满头白发的安详的老妇人。
谁说猫狗不能和谐相处?在这里,流浪猫与流浪狗,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板砖忽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感人的一幕,猜到这一幕的缘由便是眼前这位有着明亮眼睛的老妇人,不由很是兴奋:
“老奶奶,你好啊!”
然后板砖便发现,老人原来是个盲人,一时间竟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呵呵,你好。”老人听到声音,应答着,微微偏头,寻找着声音的方向。
豆豆很快便跳进了猫狗堆里,结识着伙伴玩了起来。板砖则慢慢走向老妇人,猫狗自觉分出一条道路,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警惕。
老人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体略胖,却不高,板砖俯视着老人感觉怪别扭,于是干脆坐在了地上。
“我路过这里,看到这里好多猫啊狗啊的,我也很喜欢猫狗,所以就过来看看。”板砖开口解释道。
“喜欢猫狗。喜欢好啊,它们都是些没人要的小可怜,孤苦伶仃的,哎,有空就多来看看它们吧。”
板砖这才发现,这里好多猫,好多狗,都是有残疾的:或者瞎了只眼睛,或者断了条腿,再或者已经老的不能动了,但是它们都在这里,存在着,而且还将继续存在下去。板砖感觉这里太美好了,自己的心都在跳动,忽然想到这就是类似自己小吃街的存在,老妇人就是那一块遮风挡雨的板砖。
“老奶奶,你自己一个人住么?”板砖与老人拉起了家常。
“不,有个老伴,去买面了;还收养了个孙女,在上高中,成绩好着呢!”双目失明,但是眼睛闪亮,衣着朴素,却甘之若饴,一个很坚强的老奶奶。
板砖知道,这便是自己应该把钱花掉的地方。
“老奶奶,我也很喜欢猫狗,不过你自己养这些猫狗肯定不太容易吧?”板砖斟酌了下用词,开口问道。
“哎,是啊,不过就这样让它们受罪去死,我又实在不忍心。活着就是福,能救一个算一个,苦点就苦点,我就当是为以后存阴德喽!”
板砖和老人一起笑了笑,然后板砖取出几张钞票来,说道:“我也喜欢它们,也真不忍心看着它们受罪。不过我有些闲钱,却是没有时间。这样吧奶奶,我这些钱给你,你帮我好好照看它们,这样到了那边,阴德你可得分我一半!”
板砖半开着玩笑,不由分说地将钱塞给了老人,根本不让她推辞。
“你这孩子啊,说的什么傻话?好人会长命的!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快就死?”
“嘿嘿,你也是好人,也不会那么快去死的。”板砖说道。
两人你死我活地说着,又感觉好笑,然后一起哈哈笑了一阵,老人推辞不过,也只好把钱先收了。
“好了奶奶,我先走了,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板砖要走了,招呼着一边玩得不亦乐乎的豆豆,跟老人道了别。
“恩,好孩子,再见啊——哎,老头子去买面,怎么还没回来?”
出了小巷没几步,便有一条小吃街,板砖正好吃点东西。虽说现在有钱了,但是板砖实在受不了肯德基那些快餐极其低下的性价比,心想还不如省钱给老奶奶呢!于是依旧吃着包子充饥。
嘴巴动着,耳朵就听着路过的闲言闲语。
“哎呦,那边的那个老头真可怜,被车撞了,好惨啊。”
“是啊,是啊,那司机也真是的,就那么跑了,肯定会抓到的。”
“不好说啊,那段路地角偏僻,走车很少,似乎是没监控的。再说了,一个穷老头子,谁会出来帮他作证啊!”
两位路人的交谈忽然吸引了板砖的注意,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板砖忽然没了食欲,将手中的包子扔给了豆豆,然后快步向那边跑去。
路上,一位老人倒在路中央,旁边散落着一袋面粉。
路旁,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有没有人报过警,总之无人近前。
一只疯狗站在两者中间,出奇地冷静,声音轻飘飘问道:“有谁看到了肇事车牌号,我给3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