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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头一丝不挂的雪白大猪被抬到大案子上,杀猪匠开始了他的最后一道工序——分解猪了。
真正的杀猪匠一点也不逊于庖丁,长刀下去,只在脖颈处转了一圈,那猪头就掉了下来。剖开肚皮后,就会很熟练地分离出肠子、肝、肺和心脏。割猪蹄时,也只用刀在关节处转了一圈,然后用手扭动两下,一个完整的猪蹄就下来了。
那翻肠子洗肠子的手段也是了得,只几下,就用一根细竹棍把整根肠子翻过来。洗好的肠子要用盐水浸泡一会才能灌血肠,否则会有猪粪味。
处理猪头、猪蹄的时候,要格外加一道工序,否则会有刮不净的猪毛。就是把猪头、猪蹄放在烧开的松香里沾一下,随后放进凉水里。松香很快凝固,再用手一剥,一层琥珀色的松香应声而落,肉皮上细小的毛,就处理干净了。而且还带有一种松枝特殊的香味,并且这味道一直保持到把它做熟能吃。
有些黑心商人用塑料布或者沥青烧成汁水,来去猪毛,这样会有很难闻的味道,而且还不安全,燃烧的塑料布和沥青都是有毒的。
在汪老大取猪的内脏时,几个小娃子求他把猪水泡(猪的膀胱)留下来。然后小孩子们就会往里面吹气,直到吹得它鼓得不能再鼓把它用绳子扎严。待到干好后,就可以像球一样抛来抛去玩它了。这玩意儿孙刚也是记忆颇深啊,小时候没钱买球,就拿它当足球踢。当时谁要有个猪水泡就是全村小孩子的偶像,大家都得听你的,跟着你混。
猪骨头还是小孩子们的好玩具,猪蹄上端有一截骨头被称为“嘎拉哈”,呈长方体有四个面。有花纹的一面叫“针”;没花纹的一面叫“曼”;鼓起来的一面叫“背”;有坑的一面叫“坑”。女孩子们都要把它们收藏起来并染上颜色,凑到一起来玩它们。玩的规则是,把一只装了豆粒的小布口抛起来,然后用手去把四只嘎拉哈都一一摆到“针”朝上的位置。等到那只布口袋掉下来时还要用那只摆嘎拉哈的手接住它,接不住就是犯规。评输赢的办法是看谁扔的布口袋次数少,最后又抓起的嘎拉哈多。
还有一个是猪后腿的大骨头,俗称“哈拉巴”,用锥子在它的左右钻上眼,拴上小绳,绳头上系上铜钱,左右一摆丁冬作响,可以随着响声说几句“数来宝”,一般都是吉利话。玩这东西的一般都是男孩子,不过讲究的人家是禁止小孩玩这种东西的,原因是这是旧社会要饭花子用的专有工具。
汪老大按照孙爸的要求把排骨、板油都分离开来,再把两扇猪肉分解成4-5斤重的条肉。这样到时候婚宴大厨更好处理了。
把分割好的肉放在面筐里,孙刚挑了几趟,才把猪肉弄回家里去。
回到院子里,孙妈一遍一遍地用热水反复淘洗猪肠子。洗肠的水见清了,又开始往盆里倒了一些豆油,继续揉洗。反复洗了不下十余次,最后用清水泡上。
以前农村流行用碱或者洗衣粉处理猪肠,但随即人们发现这样处理的猪肠虽然干净,但不好吃,就没人再用了。用豆油洗肠,既去味,又干净,对人体也无害。
最后是请帮忙的人吃杀猪菜。杀猪匠起个大早,帮助杀猪,除了一起吃杀猪饭,其报酬是猪尾骨连带猪尾巴,另外还一小叶猪肝,这也是固定的老规矩。再给一条烟,一般不会收钱,让来让去人家也不要。
杀猪菜是大盆的酸剌菜炖肥肉,一大盘子猪血肠,一大盆猪杂汤,里面有猪肺和猪肝,还有一盆子鱼和一些家常蔬菜、小菜。都是农村人也没那么讲究,肉都是大盆装的,管够。
这个猪血肠真不好做,把猪小肠洗净后,一头用绳子绑好,将生猪血与糯米混合,加入盐,味精,五香粉,白酒,葱花香菜之后灌入猪肠中,再系紧另一边。把灌好的肠子在清水锅内烧煮开,开锅后用慢火煮,还要时不时的拿针在肠子上戳些小孔,使其不会胀裂。出锅后用冷水泡凉,把线绳解去切块儿即成。
颤莹莹的大肥肉、有嚼头的血肠、爽口的酸剌菜,口口见肉,却没人喊腻。
孙刚感慨地说:“在城市里上哪儿吃这么香的肉啊。还是我们农村的粮食猪吃着香。”
吃菜时当然有酒了,有孙妈酿的米酒,也有瓶装的好酒,度数也很高。
“老二啊,你家老大快结媳妇儿了,就剩刚娃了。”汪老大抿了一口酒说道。
“是啊,结一个利量一个,等都结完了,我也就不操心了。”孙爸也感慨的说道,在农村儿子结婚后,老子就算完成任务了。
“对了,大锁,老水牛,明天就来帮忙啊。”孙爸赶紧交代他们。大锁是孙刚大舅的小名,水牛是胡金成的小名,和孙刚一个辈分,孙刚尝喊他水老表或者水哥。
“三哥,你不说我也知道,外甥结婚,大舅得做上席啊。”孙刚的大舅喝的有点儿多,孙妈在娘家是排行老三,所以孙刚的大舅喊孙爸三哥。孙刚又五个姨,两个舅舅,孙刚的大舅年龄比五姨还小,只在两个舅舅中排行老大。
“二表叔,我一定来,”胡金成也没什么事儿,农村就这样,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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