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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马匹贱价卖掉,一路之上,两人渐渐又用尽了磁德茂处来的银子,段月容武功尽废,又有我拦着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做那杀人越货的勾档,于是我们开始沦为乞丐,时而又混入从陕北逃难出来的流民队伍之中,然而因为段月容的紫眼睛,总是待得不久,便引起了怀疑,我们只得又过起了野营的生活,好在暖开,虫嫩草颇多,日子不像以前那样难过了。
行至泸州附近,打扮得像叫化子的两人,肚子又叫了起来,段月容不奈地冷冷道“快去找点吃的。”
我横了他一眼,鼻间忽然传来一种焦味,我和段月容往西望去,却见有一处黑烟浓冒,我们一路跟着黑烟一路小跑,有马蹄声传来,我们赶紧扑在地上隐蔽起来,却见一队兵兴高彩烈地经过,带着一股浓烈地血腥之气,军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窦字,队伍当中有几辆农家用的板车,车上似是装满了圆形的物体,盖着一张青布,满是血迹,车子一个颠簸,滚出一物,我盯睛一看,竟是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立刻心脏一阵收缩。
板车旁的小兵赶紧去检,领头的军士抽了那小兵一鞭“你***找死啊,加上这七百个人头,好不容易凑齐一万,少了一个,我砍下你的顶上。”小兵胆战心惊地诺着,意将人头放了回去。
那军士大笑着“兄弟加把劲,快快赶回巴蜀,拿着这些乱军的人头向窦相爷领赏去。”
众人狞笑着往前赶去,眼中闪着一种近似疯狂地残忍笑意。
过了一会,军队过了,我暗想,莫非这队窦家兵灭了原家一个据点?
段月容眼中出现了一丝嘲讽之意,往前行了数里,却见是一个焚烧贻尽的村庄,村里到处是焚毁的无头尸堆,看歼未及烧尽的尸体衣着,只是一些打着补丁的普通农户。
我混身发着颤,原来那队窦家军所说的乱军不过是些劳苦百姓,段月容面不改,嘲笑道“你忘了在荣州所见的悬赏令了吗,窦氏以原家军的人头为计数,犒赏平乱有功的士兵和百姓,然想这窦家兵便烧了几个普通老百姓的村子,砍些平民的脑袋,不论男,权充原家流寇送往京城,听说窦家已经烧了很多这样的村子了,几万东庭的老百姓缴完苛捐杂赋,到头来还要成为窦家士兵领赡血冬瓜。”
说罢,便无视于这残绝人寰的黑烟和肉焦味,拉着我四处游走找吃的。
我们进到一家没烧光的屋子里,段月容居然从灶火里翻出几个烤得差不多的土豆,坐在那里大啃起来,他塞给我一个最小的“别愣着,快吃了好往播州赶路。”
我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咬了几口间,段月容已全部吃完。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挨家挨户地搜着,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是干粮。
“可恶,他们还真是烧得干净,比我南诏的兵士还狠,什么也不留给我们,都烧得差不多了。”他翻着歼未烧尽的尸堆,唾了一口。
我愣愣地站在曾是热闹的村庄大道中间,忽地有人抱住了我的脚,我低头,却是一个脑袋砍了一半的子尸体,我啊地一声叫起来,却见“她”紧紧抱着我。
我魂飞魄散地跌坐在地上,梅影庄的所见所闻裘上心头,段月容听到我的叫喊,举着酬情飞奔过来,正要砍下,我忽地发现这尸怀里似乎抱着什么。
“等等,”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过来,却见她一只手紧紧地在胸口护住了一样东西,段月容也愣住了。
我伸手到她的怀中取那东西,可她抱得极紧,我用力拉了出来,万万没想到却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婴儿。
我的双手狂颤,探着那婴儿的鼻息,竟然还有气,我轻轻拭干净那婴儿的脸。
那是个婴,可能有半岁大吧,她慢慢睁开了一双黑宝石般的小眼睛,对着吻碌碌地转了半天。
她打了个小哈欠,伸出肥短的小手,带着一丝好奇,轻轻地触碰着我的脸,然后咧开嘴对我笑了。
这情境让我想到我刚来到这个历史时,产婆把锦绣放在我的身边,我哭了,可是锦绣却咯咯笑的样子。
这人定是拼死了也要护住她的孩子,在这可怕的修罗场,我被她惊为天地的母爱所震慑了,心中如冰河融化着,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却奔涌出来,我轻轻拍着那孩子,蹲下来,轻轻掰开那尸的手“这位大嫂,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儿到一处安全之所的。”
她仿佛感应到了我的决心,奇迹般地松开了抱住我的手,慢慢松了最后一口气。
可是段月容却在那里冷笑着“你莫要告诉我,你想带着这个臭东西同我一起跑路吧。”
“她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幸存的活口,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我怒斥着他。
他举着酬情架到我的脖子上“放下这个臭东西,我们上路了,”他看了看我护犊的模样,想了想,把刀放在婴儿脖子上,认真建议道“你要不转个身,我一刀去,保准这个臭东西一点痛苦也没有,也好早早去寻他娘亲,来世投个好人家,莫要这般短命,也算我段月容做了一回善事。”
这个婴儿的好奇心猛然间转向了段月容,两只小眼睛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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