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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时一点也不意外木明昔这么说。
不光是他,换做云殇厄或者东方晋阳在场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也许晋阳还会赞同她的说法。
木明昔对他们三个除外的任何人,都是礼貌随性的性子。她可以和驯兽峰活了百年长老赵双双处成好友;可以与心思缜密多疑的医修白瑶瑶相谈甚欢;可以轻易得到灵华派的众弟子的喜爱……
只要她想,她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
在赵双双面前天真无邪、在白瑶瑶面前善解人意、在冯长老面前乖巧听话、在花师叔面前古灵精怪……
可她在杨时三人面前时,冷酷毒舌的话张口就来、残忍漠然的心性毫不避讳,因为这才是她,真正的她。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的。
就像木明昔说的,空翎玄受不了她可以躲得远远的,他们也一样,她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去靠近她。
也不会因为这些人的靠近改变自己。
躲在楼梯口的云殇厄捂着空翎玄的嘴,禁锢其肩膀的手悄然松开,他恶劣地低语道:“听完了,就该去睡了。”
空翎玄紧攥着拳,紫眸星海运转,心脏像是被刀子深割般痛不欲生,他死死咬住泛白的薄唇,行尸走肉般走下楼。
杨时叹了口气,“也罢,你心里有数就好,但血誓毕竟存在,不好闹得太僵影响以后解除。”
木明昔笑语嫣然,“不会的,他要是不想解除,就一起死。”
“胡说八道。”杨时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木明昔打了个哈欠,“去看看那个倒霉蛋吧。”
云殇厄耳朵动了动,刚抬脚,木明昔打了个响指,他立马动弹不得,少女笑声清浅:“跑什么?”
身上的咒术消失,云殇厄慢吞吞地出去,木明昔和杨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云殇厄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干,就压着那小子听了会儿墙角。”
木明昔充耳不闻,淡淡问:“我跟大师兄去看个倒霉蛋,你要不要一起去涨长见识。”
云殇厄不放过她脸色的一丝变化,少女笑盈盈看着她,恬静美好。
前提是忽略眼底的冰冷。
云殇厄求助地看向杨时,后者挂着和蔼的笑。
“……去?”云殇厄试探。
“那太好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我跟师兄也挺累的,不想小心翼翼走路,随行隔音罩就交给你来办啦。”木明昔舒了口气,小幅度地拍了拍胸口,笑容清甜。
“……”
云殇厄不仅要隔音木明昔和杨时的谈话声,还要隔音弟子的打鼾和梦话,木明昔还时不时跟他说两句话。
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早点回去睡呢。
云殇厄欲哭无泪地看着负手而行的杨时。
杨时无声一笑,“明昔,空翎玄的底细你要细查吗?”
刚才两人都察觉到了云殇厄的气息,想了想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于是顺水推舟挑了些可以让空翎玄听的问。
现在得问他不能听的了。
“藏典阁的师兄查到了什么?”
“桑落派掌门名叫空羽,今三百六十三岁,一百多年前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时桑落派举全宗力量在仙门和人界寻找都查无所获,众人都以为她死了时在新掌门的继任大典上她独身归来,杀了当时差点上任掌门的妹妹空湘湘。也是在那之后,桑落派的弟子才慢慢的变成了女子居多。”
“令加羽不就是翎吗?老神的名子没人知道,但这么看来空羽很有可能就是空翎玄的母亲。”云殇厄插了句嘴。
玄,寓意虚妄,不可靠。
木明昔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冷淡道:“那个老头既然不让我们说,那就不查了。”
推开门,三人在房门前驻足,杨时怔了怔,拧起俊郎的眉,“我的结界并无异常。”
屋内空无一人,凌乱的被褥、倒塌碎裂的蜡烛与血迹交汇,蜿蜒至门槛上消失。
木明昔扫了眼依然紧闭的窗户,施法将乱七八糟的房间恢复整洁,“别人进不去,他可以自己出去。”
云殇厄倒不在乎那个倒霉蛋在想什么,他问:“所以你想让我涨什么见识?”
木明昔往回走,“一种蛊,能够下在修仙者身上吸取精血却查不到来路的夺命蛊。”
云殇厄神色一变,目光凝重:“跟我小时候一样?”
杨时道:“他的蛊比你成熟,恶性也更强。今夜自己独身而来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种了蛊……既是新入内门的弟子却不求掌门或长老的帮助……”
杨时点到为止地说完,云殇厄冷冷地低声道:“他是其他门派的奸细?”
“单凭一个蛊不能这么说。”杨时循循善诱:“只能说目的不纯,凡事都要讲证据。我和师妹见过他的样子,若他是奸细,日后必然会避开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云殇厄“切”了一声,“还以为能见着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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