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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婚礼,亲戚们也都开始来走动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潘修礼母亲已经去世,婚礼的各种筹措,尤其是迎来送往,女性比男性有更大的作用,大家心照不宣地来帮衬,尽最大努力帮衬弥补空缺。本家长辈们来主持场面,小辈们干活:贴对联的2人一组,一个和浆糊,一个贴,这个活还不是谁都干得了,得有一定文化才行。
曾经村里阮姓人家娶媳妇,贴喜联的人就贴错了喜联,闹出了尴尬。本来贴喜联就是图个形式,内容是什么大家也不在意。偏巧阮家亲家是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喜欢咬文嚼字。婚礼当天,老教授一身正装,满脸堆笑,又特意整理了发型,人特别精神。他刚从车上下来,就不断地向阮老爷子一家人摆手示意;及至走到大门口,抬头见到喜联,不禁要揣摩、品评几句。
老教授眼光停留之处,但见上联是:祖功宗德流芳远;下联是:子孝孙贤世泽长;横批:百年好合。
不待看完,老教授登时脸色铁青,笑容倏忽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阮老爷子一见这情形,就知道哪里惹老教授不高兴了。可是,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热热闹闹的婚礼,因此出现了短暂的尴尬。还是“大趸”(各种红白喜事的总指挥,懂礼数、会说话,俗称“大懂”,因当地方言“懂”的读音是趸,故称“大趸”)临场应变能力强,一眼就看出是喜联犯了新亲家的忌讳,赶紧上前握住教授的右手说道“可把亲家您盼来了”来圆场;阮老爷子见状,也紧走两步来到老教授身旁,握住他的左手说道“快屋里坐”来缓解尴尬。
老教授在愣神中被两人一握手,便迅速调整了脸色,恢复了笑容,顺势踏门而来。
“大趸”趁会亲家间隙,叫来素来“知天文、懂地理”的潘修礼问这喜联的学问。
潘修礼看过后说:“家里的老规矩我不太懂,但是这个对联的意思是歌颂长辈的,我在自家的家堂上见过这两句话。”
“大趸”也有点迷糊了,婚事怎么会出现这种喜联,还贴在了大门口。这时,阮老爷子也出来了,赶紧问“大趸”新亲家为什么不高兴。得知原委后,阮老爷子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这事怨我!”
原来,阮姓在本村中本来就不多,小新郎又是三代单传,娶媳妇本来就高兴,媳妇又是大学教授的独生女,这可把阮老爷子乐坏了,认为是自家祖坟上冒青烟,必须得拜拜。除了婚礼前带着小新郎上坟告知祖先外,还特意收拾了一件小屋以供神灵。这对联本是贴在那的,不成想干活的贴错了,而本家人又少,也没检查就张罗第二天的婚礼了。
贴喜联的人一般和记账的人是一个班子,也就由有文化和字写的漂亮的人来担任。借桌子的、搬椅子的、烧水的、端传盘的、送水的、送酒的基本上人人都可以干。
转眼就到了婚礼当天,天还没亮,大家伙儿就赶来了,生火、备车、分派任务。潘修礼穿戴一新,姐姐给系上大红花,“大趸”指挥车队调度完毕,头车唢呐一响,全体开拔。
这是一个“疙瘩”日子,不说外村,本村就有四家办婚事的:西北角的赵家公子娶媳妇,东北角的钱家姑娘出嫁,西南角孙家公子二婚,还有东南角的潘修礼。迎亲路上又碰到了两家车队,潘修礼觉得要感慨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感慨,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仲春季节的气温还有些乍暖还寒,农作物一片淡绿……
潘修礼思路有些乱,又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结婚,有些浑然,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呢?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呢?怎么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怎么……
刘楠家离得不远,也就七公里,按照汽车的速度,十多分钟就到了。然而,结婚是大事,不能那么快,头车得压着速度,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了目的地。
潘修礼一下车,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都争着抢着看新郎官什么模样,与新娘子般配不般配,还有小朋友好奇的看着婚车、红花、西服……
潘修礼此时就像一个木偶,听着指挥,让去哪就去哪,让干嘛就干嘛。先是进了一个房间,大家依次在八仙桌旁坐下,两边的“大趸”相互寒暄,问问彼此间大号姓名,各自村子的风土人情,相互间的亲戚同学战友有谁谁谁;然后大家举举筷子吃吃菜,端端杯子喝喝茶,靠靠时间拉拉呱。最后时间一到,潘修礼去刘楠的闺房接她上车。
潘修礼手拿捧花,来到了刘楠闺房。闺房门口早已围满了大堆的人,以孩子居多。男孩子大多数为了长长见识;女孩子则是要在现实中见见王子给公主求婚的情景,满足自己的公主梦。刘楠坐在床头,一袭白色婚纱,长发盘起,明眸皓齿,朱唇轻启,看的潘修礼也有一些恍惚,竟不知道自己是在结婚之中,看着刘楠傻傻的笑。
“跪下!”旁边一男子高声吼道,潘修礼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笑着看看这人,同时单膝着地,手捧鲜花递给刘楠。
农村不比城市,没有“嫁给我吧”或者“跟我走向幸福”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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