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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珂陪爷爷去买了菜,顺便还去逛了下小时候常去的弄堂。
还是没有变啊,一如那时候一样,这让她的心里欣慰了不少。
那是一条蜿蜒的,曲折的像是没有尽头的弄堂,其实说是弄堂,不如说更像是一条小道。
小时候,童珂会想,这么幽深的小道,到底有没有尽头呢?或者是,尽头的那一边有没有更加宽阔的路呢。
她记得那个时候,小道是没有青石板的,是纯泥路,一到下雨天就坑坑洼洼的,满是一个个的小水坑,小水坑里面是滴滴下落的‘甘露’。
忽然间她发现,其实,它也老了。
那一块块浅黄色的青石板上,爬满了一朵朵鲜绿的青苔。它们一簇簇的拥着,一簇簇的向着背阳处坚韧的生长着,哪怕是青石板的一个缝隙。
周围的屋子有的还有人生活,有的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苍苍的房子屹立在那里,诉说着一座空城的凄凉和‘空虚’。
童珂想,因为有青苔陪伴着所以小道不孤单。
因为有小道陪着,所以房子不孤单。
那么,如果有一天,它们全部不在了。
小镇,是不是就会孤单了。
另一边,李轩然想象着前一刻自己的新衬衣,再对比了下现在的湿衬衣,好看的眉皱的紧紧的,如果现在有什么东西可以形容他的心情,那么一定就是‘拿起榔头’向顾伽时砸去。
“啊然,来吗,快点啊,快进来……”这种会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语气。
“你死定了,顾伽时。”再一次受到刺激的李轩然跳进那条清澈的河流中,用手舀起一大捧的水,然后‘哗哗’几声,对方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哇,你下手这么狠的啊。”
“你活该。”
“啊然,亏我这么爱你。”
“我不是同性恋,谢谢。”
……
早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个人身上,湖面被搅得波光粼粼的,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像是时间女神不小心把金粉落了下来,整条河流被衬得金闪闪的,一种近忽银河的美。而河里的少年带着一脸的笑容,乐此不疲的向对方泼水,毫无一点限制,就像是两个水精灵般的,而水就是他们彼此的生命。
他们用水来表达对对方的重视。用水,来表达对这片河流的热爱。
“都是你,你看。”李轩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悦的看着他。
“哎呀,待会就干了的,好饿啊,啊然,我们去吃饭吧,好想念东街王阿伯的豆腐脑。” 说着一蹦一跳的向前,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
这让他忽然的想起多年前的顾伽时,记得那个时候,他总是会带着‘叮叮当当’的硬币然后拉着他,笑着说:“啊然,我们去吃豆腐脑,好不好。”然后两个人一只碗,彼此头低着头,满脸笑着的喝着热腾腾的,美味的豆腐脑。
结果是,两个人喝的太多,闹了一个星期的肚子。
现在都长大了,而王阿伯也已经再不是那个健壮的男人了,岁月在他的脸上毫无怜惜的刻上了苍老的皱纹,让一切都无比的沉重起来。
是谁说的,时间就是一辆开动的火车,轰隆隆的碾碎了一个个生命的切片,然后泛黄了那些曾经以为最美好的景象。
轩然想,这个小镇,也在一天天的变老吧。
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在算着自己何时才能回到最初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