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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雨心不在焉走着。
蓬莱离京城不远，坐船来回很快，自己的空间也能量充足。能不能去蓬莱跑一趟，利用空间采矿呢。
从杨家出来，她没有着急立刻就回。
杨家离学舍不远，还是先和贾宪招呼一声再回去，免得他记挂着。
来喜亦步亦趋跟着她，听见她念叨贾宪的身体，笑道：“贾郎君来学舍快一年，小的记得的就病了好几回。这次尤其病的重些，若不是郎君正好请来大夫，真不知道他怎么熬着呢。往日里他也太小心了些，从来不叫我们这些人做这做那的。”
孙雨皱起眉头：“他孤身在这里，思虑肯定多些。人其实是极好的。”
想了会儿，说道：“你日常在学舍，常去他那里看看。若是他有什么为难之事，你留意些，待我过来时讲给我听。”
来喜连忙答应。
到了学舍，来喜到门房接班，孙雨自己去贾宪屋中。
贾宪正坐在桌前，一手摆弄算筹，一手执毛笔写着什么，见到孙雨过来，忙搁笔站起，笑问：“外头冷不冷？茶水一直热着呢，先喝杯茶暖暖。”
说着疾步去炉子上提茶壶，谁知刚才的毛笔没有搁好，一骨碌落下来，砸在地上。顿时将他的衣服染上一抹磨痕。
孙雨看他毛毛躁躁的，弯腰捡起毛笔，一时没忍住，冲着他哈哈笑起来。
贾宪有点脸红，端了茶过来放下，找了张布子擦拭墨痕，那墨早就印上去了，一点都没擦掉，惋惜的说：“这墨不好洗。”
孙雨也凑过来看看，见是件单衣，不赞同的看他：“身体刚好一点点，你就穿这么点？”
贾宪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炉子开着，屋里也不算冷。”
孙雨没有再说。
其实刚刚说了那句话出来，就有点后悔。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有点暧昧的意思，一方面是想起穿单衣的原因。贾宪连药都舍不得吃，只怕经济情况不怎么好。这种冷天，有皮袍斗篷，谁还穿单衣呢？
屋里安静下来。
孙雨觉得有点尴尬，想要打破这种氛围，于是转头看向桌上。
见铺平的大纸上面右侧写着“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下方各种横竖排列，是画出来的算筹计算方式。
左侧却仔细标注了运算符号和阿拉伯数字：除以3所得的余数2，要用“70”去乘；除以5所得的余数3，要用“21”去乘；除以 7所得的余数2，要用“ 15”去乘；三数相加，应减去105的倍数。
下面又标注：2x70+3x21+2x15=140+63+30=233，233-105-105=23。
孙雨还没见过有人用汉字、算筹画、数字等一起做题的方式，看的又好笑又起劲，忍不住念了出来，边念边笑。
贾宪看她的样子，纳闷的问道：“我写错了么？”
这下子孙雨更是笑得打跌，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喊出来：“这算是语文作业还是数学作业？或者是美术作业？”
贾宪没有听懂，皱着脸，显出一股子懵懂的劲儿来，带着点稚气。
怕他觉得不自在，孙雨竭力忍住笑，指着纸张说：“这大纸也太薄了，你看写的字都洇开了。我那里有上好的桑皮纸，下次给你带些来用。”
贾宪轻轻蹙了一下眉毛，随即又松开了，笑道：“多谢，倒让你破费了。”
孙雨看看天色，想着自己要去外地，临走还有一堆事儿，处理那个吐血的男人，织机改革的消息等，起身告辞。
贾宪也起身送她，又想要帮她雇车回去。说道：“天气寒冷，路上也没什么人，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我送你回家去。”
孙雨心情很好，忍不住笑眯眯的问道：“路都走熟悉了，还担心我啊？怕我被人拐走了？”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得把身体养的棒棒的才行哦！”
***
匆匆回了绫锦院，孙雨换了衣裳，先去看吐血的男人。
地下室空荡荡的，仿佛根本没人来过。
孙雨心里奇怪的很，外面还在通缉他，又受了伤，出去真的是找死。
他转了两圈，在一个被掩盖的角落发现了水壶和食盒。
这是自己给他带来的，怎么会藏起来呢？
正不知所措，地下室黑暗处传过来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发现是吐血男，眼睛在黑暗处带出点诡异的绿光来。
他问的是：“我兄弟们去哪里了？”
孙雨松了口气，她真的不希望这个男人出什么事，毕竟救过自己。
笑着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这里冷的很，但是我没有地方收留你，只好把你放置在这儿。”
“多谢娘子，我没事。”
随着话音，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头发乱蓬蓬的，满脸胡茬，整个人比前天瘦了一圈，胸口衣襟上染着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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