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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没有什么奇怪,只是那字迹不太对劲。
那字迹瞧来颇具英气,但仍带着几分娟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那绝不是枯荣大师的笔迹,也不是谢母的。
大相国寺中都是僧人,何以会有这样的字迹?
他当时心中觉得古怪得很,但想着这并不是什么要事,一点疑惑过后,便放在了脑后。
现如今,再看见同样的东西,他竟有些鬼使神差似的,将那福符接到了手中。
仔细看起来,这福符与他曾经有过的那枚很是相像。福符的主人似乎是经常把玩,锦符的边缘已经磨得有些褪色。
谢南安将它翻开看了一看,里面果然也还有一张同样的黄笺。
他心里头莫名浮出些古怪之感,按理说,以他的个性,不当这样私看别人的东西,何况这东西还是杜妍的,但说不清是被什么驱使,他由着自己心头那股古怪,还有这些日子来因杜妍的言行所生的困扰,竟将那张黄笺取出,缓缓展开了来。
这一看,他瞳孔猛地一缩。
笺上只有四个字。
“愿解相思。”
字迹颇具英气,但仍不失娟秀。
他的记忆力极佳,虽比不上丰界玉的过目不忘,但稍挂了点心的东西,便不会轻易忘却。
这个笔迹,和他曾经有过的那个福符里面的笔迹,是一致的。
心里头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不再与老板多言,他将那福符收入怀,又取了刚才选的书,转身一打书肆的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谢南安走得急,老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方道:“公子,你这……”
然而他那“这”字的音才起,剩下的话就陡然止住了。
一个他从不曾见过,也不知何时进来的年轻公子,突兀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个极出众的人物,比起刚刚离去那位的如芝兰玉树般的年轻公子,面前这位的相貌还要精致一些,只是那斜飞入鬓的眉,以及略略上挑的眼尾,还有唇瓣噙着的几分浅笑,莫名让人有些心慌。
“老板,方才那位公子离开前,你给了他什么东西?还有你说上一次,有客人让了书给他,那客人是什么模样的?”
————
谢南安上山的路走的极缓,回去却步履匆匆。
车夫见他的模样,一时还有些意外,“公子,您这是?”
在他印象里,自己家公子自小沉稳有度,还少有这般匆忙的时候。
谢南安无心与他多言,径自上了车,道:“立马回翰林院。”
翰林院中,有百官上奏的折子,他如果没有记错,这些折子当中,似乎有一人的笔迹,与锦符内黄笺上的笔迹很是相仿。
他以前从未留心,如今这一刻想来,倒越想越像。
车夫快马加鞭,谢南安赶回翰林院时,负责整理百官奏折的孟随等人还未离开。
见到谢南安,孟随有些意外,“谢学士今日不是休沐吗?这会来署里,可是有要事?”
“不是什么要事。”谢南安径自进了屋,与他吩咐道:“你把近日大理寺少卿杜妍杜大人的奏折取两本来,让我瞧一瞧。”
孟随听得一脑门的奇怪,“随便取两本?”这是要看啥?
谢南安面色沉如水,微微点了点头。
孟随见他如此,也不好多问,赶紧转身下去,不一会便找了两本杜妍近日承过的奏折出来,送到了谢南安跟前。
“你先出去吧。”
谢南安让孟随退了下去,自个翻开了奏折,然后,他自己将怀中锦符内的黄笺取出,摊开放在了奏折旁边。
那是近乎一样的字迹。
只是黄笺上的年代久远,显得稍稚气一些。
而奏折上的字迹,英气益发明显,娟秀稍稍淡了一点。
但毋庸置疑,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今日暖阳正好,春末夏初的风里已然带了些燥意。谢南安坐在案前,瞧着面前的奏折和陈旧的黄笺,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一些茫然,似乎有什么混乱的东西被风卷起,再难平息。
杜妍这个人,他越来越看不透。
而他与她之间,是否真的如她所言,有过交集?他对她有过恩情呢?
若是有,他为什么一点都记不住?
可若是没有,杜妍这些行径又是为何?
现在她的所作所为,或许还能往别有居心上解释。
可明德十五年的时候呢?那时候的他尚未入仕,至于杜妍,不过十三岁,尚在白骊书院读书,虽有才名流传于燕京,但并不若今日这般响亮。
当时的燕京中人,大概谁也不曾料想,延平伯家的女儿,有一日会一展鸿翼,也会恶名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