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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回头看空桑茉荛，所有的情绪全部被隐退，又恢复他往日那份清冷。
其实叫住他还另有其事，空桑茉荛来此地这么久一直都有一个困惑，她不明白自己来这么久为什么白沉始终不肯教自己功法。
所以，她打算跟白沉摊牌！
空桑茉荛带着难过道：“师尊，我知道可能我是有些劣疾在身上，需要去被纠正，可是我在蓬莱岛也不是不学无术，我也没犯什么大错啊，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吗？”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差劲，在我眼里你很优秀，我也没有觉得你有什么劣疾。是那日你不小心放走凶兽我说了狠话让你放在心上了？”
白沉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急切的解释，好像生怕空桑茉荛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不是！”空桑茉荛木讷答道。
白沉轻问：“那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么久了，我来这是想学修仙之法，是为了让我的功力更精进一层，可是你从来都没教过我。” 空桑茉荛小声嘀咕，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白沉瞬间沉默，良久也没说话。
“师尊？”
见他始终不语，空桑茉荛试探性喊了他一声。
“其实，不是我不想教你，是因为岛主所托。”
白沉过了好久才蹦出这么句话。
“我爹？”
小小的脑袋里露出大大的疑惑，这怎么跟她爹扯上了关系。
“拜师那日，他特意屏退你，就是为了嘱咐我不必再教你任何功法。你如今身手已然了得，有蓬莱宫的庇护，将来定是可以平安度过一生，他认为你没必要再学更多，他只希望你能修身养性，知善恶、明是非、讲仁知义，能有一颗平常心面对世间万事就足够了。”白沉语气苦口婆心。
“我爹为什么要这样？”
说实话空桑茉荛不太相信她爹的嘴里能蹦出这么多有文化的词。
白沉字斟句酌道：“岛主，对你用心良苦。能力越大，也意味着越危险，各宫的事情并不简单，有时候你越强所受的牵制其实更多，世人的期望、天下人的口舌更容易将一个强者杀死，他不希望你将来卷入这些纷争之中，你能保自身就已经足够。”
这下她沉默了，甚至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白沉叹气：“茉荛，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我和岛主其实都没有替你做决定的权利，我也一直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你天赋极高，对修仙之术甚是痴迷，而我却在试图阻止你去追求你的喜好，这是我的错。”
知道错，还干，她能说什么。
白沉继续道：“我也曾跟岛主说过，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你的，岛主说若你问我便如实相告，若你不问我们就替你把决定做好，今日既然你已经知道，不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师尊，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 空桑茉荛总算蹦出一句废话。
白沉看她眼神温暖：“岛主跟我说你性子顽劣，不好管教。未见你之前我还真有点发愁，这样的你我到底该怎么管教？可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我错了，岛主也说错了，我并不觉得你有任何劣根，你只是有些傲娇，但是你明白是非对错，高傲的外表下装着一颗善良、敏感的心。”
空桑茉荛被白沉夸得老脸羞红，说话都不利索：“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白沉笑着揉揉她的头，掌心的温度让她觉得头皮有些酥麻：“谁说的，我的徒弟从来都是最棒的徒弟，你要是说自己不好，那就是在说我这师父也没当好了。”
他说自己是最棒的！仿佛被打了鸡血，让空桑茉荛斗志满满。
空桑茉荛问白沉：“如果有一天这世间需要师尊牺牲，师尊愿意吗？”
白沉波澜不惊，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死之命，若只牺牲我一人并无不可。”
“那，我告诉你！” 空桑茉荛心中做下一个决定。
“嗯？”
空桑茉荛朝白沉斩钉截铁道：“我想当强者！不是为了比别人强，也不是为了众人仰望的目光，我只是喜欢不断突破自己的感觉、喜欢顿悟那些我不会的功法的感觉、喜欢不同功法游离在心间的感觉。师尊，你教我好吗？我不害怕世人的期望，我更不会害怕那些牵制，我知道成为强者之后，苍生的重担我将要分担一份，但我也是苍生一员，本就苍生在守护苍生，若世间真需要我入地狱，我又岂能躲？”
白沉认真道：“你不会入地狱，师父永远在你前面。”
空桑茉荛也对白沉道：“我不入地狱，师父也不行！”
白沉并未回答她好与不好，只是给她露出一个算是赞同的微笑，她知道他话并不多，所以对于那个微笑，只当白沉默认了自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