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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亦君很久没有疼的这样死去活来,那久经尘封的记忆刹那间和现实她所经历的一切完全连成了一片,刹那间蔓延再蔓延,直到追溯到了许久以前。十数年前孩童间的对话、病痛的苍白、归一殿上坐着的皇帝和皇后、麟趾和翳珀……亦君仿佛还可以听见火帘燃烧到的声音,在将某处层层的结冰融化开来,清冽的记忆一下让她的灵台瞬间清明。
“澍儿,等你回来,澹水环佩就归你了。”
“谢谢皇兄!”
亦君瞪大了她含泪的双瞳猛地喘着气,放在璧胭身上的手沾满了湿汗。冰矜和璧胭看到她那副神情都吓了一跳。“是不是那儿又疼了?”璧胭知道亦君身上的伤痛只剩脚上那奇怪的疤痕,于是紧紧捉住亦君湿汗的手掌,想落下到伴月阁时再给她好好擦擦。
冰矜却没有再理亦君,带了她们两人径直落在了伴月阁顶的一角。而那个身着华贵暗色道袍的女子也依然双手背后站在伴月阁尖顶的另一端檐上,她生的雍荣端丽、云鬓红颜,神仙似的模样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更隐隐散发着傲视脚下的威严。
亦君静下心来望着那身着暗色道袍的女子,她觉得自己必须再将思绪好好的归纳一下,拿开璧胭为她擦拭汗水的手,微笑示意她已经不疼了。
一旁冰矜已让自己那把青色古剑回到了剑匣之中,深红色的剑带长绳向后一提,将剑负在了背上。冰矜一手将雾隐石扔到了伴月阁上空,雾隐石发出一道透明的光影屏障罩住了整个伴月阁。天蟾山庄上空地面飞来飞去的各色剑影光华,各派的法宝恶斗、毒雾迷阵立即被隔将了开来。
冰矜随后快步跑到那名暗衣女子的身旁跪下,低首道:“母后。”这伴月阁的顶上四条梁脊攒尖,坡度显陡。即便跪拜不便,北宫冰矜还是跪了下来。
跟在冰矜身后也想跪下的璧胭见身旁亦君嘴角一抖,看似无事的眉目间已然愁云深锁。
“起来罢。”尊卢太后又侧颜望着璧胭,含笑站在原处。
璧胭赶忙拉着亦君向太后勉强拜倒在砖瓦上,道:“民女商璧胭见过太后娘娘。”太后长袖随玉臂一起,微笑道:“原来是商应显的女儿,不必多礼。我已派人去寻你父亲和弟弟线索,你爹爹和山庄已投于我麾下,再不容有任何闪失。本以为你山庄叛徒拿了你的随身信物要挟,又不见你线索,怕你已是凶多吉少。好在冰矜有传书于我,这才安下心来。”太后对这个商家大姑娘也有所耳闻,今日见她容貌绝色,毫不逊于冰矜、翎儿等人之下,谈吐之间也并没有商人刻意的阿谀奉承,心中也觉得她讨喜。
璧胭知自己随身的月色蟾蜍不知去向,怀疑林行等人会物尽其用以此做文章,倒还真的就如此要挟爹爹。她早就对尊卢阿房崇敬不已,以往所献的贡品更是处心积虑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只是商人卑微身份终是不大受瞩目,但这回她爹爹竟然投奔太后,也令她大感意外。璧胭又拜谢了尊卢太后,拉了拉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柏亦君。
亦君愣愣地抬起头对视上尊卢太后的双眼,冰矜、璧胭不明所以,只觉得她此举太过唐突了。谁知亦君非但不怕,还起身站到了尊卢太后的跟前。太后也不言不语,淡笑着打量着亦君上下。看亦君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额首鬓角处也都光洁精致,瞬间也觉有股吸引牵着自己的目光,与亦君对视的眼中情绪变的极为复杂。
在梦中那个将自己背绑在身后的提弓女子,以及她温存关怀的话语在亦君的脑海清晰如昨,与眼前女子身姿重叠在了一起。
“母后。”亦君扬起头朗声说道。阁顶上大风骤起,吹动她的衣裾、长发,英姿飒飒。白皙的颜面上似是点了一笔与从前不同的奕奕神采,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已然心领神会的尊卢太后。亦君漂亮的双眸里全然沾上了泪花,又道:“澍儿回来大翳了。”
尊卢阿房微微颔首,尽管双眼里各种欣喜、怜惜、自责等情绪交杂,她仍然保持着端庄姿态,玉手放上亦君的左肩,带了点儿哑声轻道:“长这么高了。”离去时的澍儿还不过能抱着阿房的膝盖,现下已经超过她半个头了。并非此时就有何人证物证明了亦君身份,只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立即将在场的母女二人联系起来。也因为真正的秦澍回忆了起她旧时往事,她的麟趾以穿鞋不便为由被医生割去之日,便是她成了柏亦君之时。
冰矜与璧胭惊愕当场,冰矜甚至小步退后了一步,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竟然是母子相认的场景。经过夜里与亦君的对话,她知道亦君有许许多多巧合之处,甚至初相见时就感觉她与秦澈额角间有些相似。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将亦君一个女子之身套到了六王殿下秦澍的位置上,何况宫中还有一个秦澍。这诸多一切乱成了一团,为甚么是柏亦君?为甚么柏亦君突然就成了秦澍?柏亦君怎么从来没有告诉她?宫中那个人又是何人?
“母后,”冰矜慌忙打断二人的对话,“柏亦君她……”冰矜本就想将亦君及水麒麟的情形如实报禀太后,可是现下甫一开口,思路一下又混乱了起来。
而眼前这个已成了秦澍的柏亦君则侧头斜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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