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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41 南梁代齐 5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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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我们说到萧颖冑身死江陵城,萧衍顺理成章的整合了整个叛军阵营,消除了内忧的叛军实力大增,接连攻克建康城东部要塞新亭、新林,攻克建康外城,并强渡了秦淮河(建康城外军事要点地理位置的描述,大家可以参考以前关于南朝内战篇章的描写)。萧宝卷派出的各路中央军均告失利,其中秦淮河攻防战打的最为惨烈。

史载中央军征虏将军王珍国、军主胡虎牙等人率领十万精锐军队在秦淮河南岸构筑阵地,宦官王宝孙高举白虎幡督战,并拉起秦淮河上的吊桥,断绝了中央军的退路,想模仿韩信的“背水一战”。果然,战斗一开始,中央军攻势强悍,萧衍的叛军稍稍后退,正在此时,萧衍的先锋官王茂的外甥韦欣庆手拿铁丝缠绕的长矛,紧紧跟随王茂向中央军阵地实施反冲锋,同时叛军又顺风纵火,鼓声喊声震天动地。中央军攻势受挫,宦官督军王宝孙看到众将领节节败退,暴跳如雷,辱骂连连,将军席豪不堪受辱,率领军兵突入叛军阵地死战,结果身死阵中。史载席豪是一员猛将,死讯传出,中央军的军心崩溃了,被叛军逼到秦淮河淹死的不计其数,尸体甚至堆的和桥面一样高。秦淮河一战,中央军元气大伤,萧宝卷大势去矣,萧衍趁势挥军包围了宫城,并在城外筑起长墙包围圈,彻底切断了宫城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过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朝盘踞江左近300年(从东吴割据江东算起,历经东晋、刘宋、南齐),宫城建康自然修建的坚固无比。而且,据史书记载,当萧衍重兵围城之时,萧宝卷聚集在宫城的精锐士兵还有7万之多。萧衍想一下子攻陷建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当年反叛朝廷的陈显达、崔慧景最终都兵败被杀。

也许是这样一种心结,萧宝卷虽然心中恐慌,但是也抱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念想,期待奇迹的发生。史书记载,萧宝卷就在叛军围城之时,还跟太监、宫女们在皇宫模拟对战,并假装身受重伤,让人用木板抬走……我们以前多次说过萧宝卷的“荒唐”之举,但读者千万别把萧宝卷的这次Cosplay也归于荒唐。其实古人对于“谶纬之术”十分相信,萧宝卷如此做派,估计是哪个“皇家术士”推算萧宝卷有血光之灾,于是萧宝卷用这种“演戏”的方式来应验这个“谶语”,应该是当时对于灾祸的一种“化解之道”吧。

萧宝卷大搞神秘学我们暂且不说,在宫城中的7万精锐可也不是吃素的,其实战争打到这份儿上,士兵在前线拼杀也不光是为了皇帝,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前有恶敌,后有督军,大家玩命死战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以湘军为主的杨公则率领本部兵马驻扎在宫城南门,史书记载,萧宝卷的中央军屡屡“柿子捡软的捏”,反击净捡南门的湘军打(雍州兵是出名的强悍,所以中央军感觉湘州军实力弱),没想到湘军在杨公则的带领下,士气高涨,每次都重创中央军,而战斗所俘获的物资反而比其他各军为多。

战斗进行到此时,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萧宝卷的宠臣茹法珍请求皇帝赏赐金钱,组成敢死队,再次出城一击,没想到萧宝卷此时却说:“你们觉得叛军杀进城来只是找我一人不成?为什么单单找我要东西?”萧宝卷话糙理不糙,事到如今,金银财宝确实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不过萧宝卷此时还如此“聚财”,当然会加速他的灭亡。

叛军围城一久,内外交困之下,自然人心思变,将领王珍国秘密联系城外萧衍,送上信物,要求投降。得到萧衍积极答复后,王珍国联络张齐、张稷等将领,并策反了萧宝卷后宫侍从钱强和侍卫丰勇之,策划突袭皇宫。公元月6日深夜,钱强暗中打开皇宫东门,王珍国、张稷在丰勇之的引导下,带兵进宫,此时萧宝卷还没睡熟,听到有军队进殿,连忙往后宫逃跑,但后宫宫门早就被内奸封死,宦官黄泰平举刀一砍,砍中萧宝卷膝盖,萧宝卷回身喊道:“奴才,你反?!”话音未落,张齐赶上来一刀砍下了萧宝卷人头。南齐帝国的“大内战”就此戛然而止,失去“首脑”中央军和文武百官集体向城外叛军投降,就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中国有很多俗语,“攘外必先安内”、“宁与外寇,不与家奴”、等等。我们正统的宣传都是把这些俗语当成反面教材予以驳斥和批判的,但其实这些俗语才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和万古不变的真理。内部的敌人永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加凶残和恐怖。就拿萧宝卷之死来看,他最终也不是被萧衍叛军攻下皇城而死于乱军之中,而是被内部叛军所杀,出卖他的正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而这些“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出卖主人呢?原因很简单,就是“绝望”和“希望”,在叛军围城之时,他们对萧宝卷彻底绝望了,此时一道选择题出现在他们面前,是和旧主人共赴黄泉去取“义”呢?还是出卖主人,去换取“新主人”的夸赞,去取“利”呢?答案是肯定的,尽管我们的正统宣传都是“舍生取义”,但正是因为这样做的人凤毛麟角,才会被大力宣传,而残酷的大量的史实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舍义取利”才是现实,才是我们不愿意说,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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